如今纳兰清已经处在风口浪尖,她望着云瑾的眼神和表情,便能猜出她已经有所决断了。
“来人,将阑大人先行收押绝命司,命离若齐暄二人共查此事。”云瑾冰冷的语言,在纳兰清的心头,布上了一层寒霜,冷得刺骨。
她露出了一抹悠然的笑意,只是这笑失去了平日的光泽,那原本明亮的双眸也渐渐暗淡,她被侍卫带走前,眼神不曾离开过云瑾片刻。
可云瑾却始终没有抬头,她绷着自己的情绪,也没有迎接她的目光,哪怕给与纳兰清片刻的温柔,她的心也不至于如此寒冷。
终究这一刻,她选择做了太后,而不是云瑾。
直到她完全被带走,云瑾才转过头,却只看到了她傲然的背影。
云瑾不曾想过,捐银之事会掀起如此大的波澜,她从户部回到云栖宫,怒意难消,更多却是担心纳兰清,她脾气向来古怪,恐怕又要生自己气了。
“太后,奴婢不明白,为何您不为阑大人作证?那天晚上....”元熙希望云瑾是有心,只是无力,也不枉费纳兰家主一片痴心,为了她倾尽所有,最后竟还落得如此下场。
“哀家那天没有去过户部,明白吗?”云瑾厉色之言,元熙忙屈身,不敢再言。
云瑾托着额间,满是愁绪,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疲倦,窗外寒风拂进,令她感到一阵阴冷。这么冷的天,牢房恐怕更加寒气逼人。
“元熙,绝命司的牢房阴寒,你立即去打点,吃食和被褥为她准备好,不得怠慢。”
“是。”元熙窃喜,她就知道太后没有那么铁石心肠。
第二十三章:牢狱
纳兰清刚入狱,消息便在整个皇宫传开,第一个前来求情的便是秦煜。作为一国之君,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他明白,但凭借他与纳兰清几次接触,他觉得她绝无可能贪污。
“如此明显的栽赃陷害,母后还这般秉公办理,岂不是着了辅政司的道?他们巴不得母后处死阑大人。”秦煜也知道,是因为他们步步紧逼,逼退了大学士,崔尚书独木难成林,才想把威胁清除。
“你也知道这是辅政司故意为之,就证明他们已经下定决心想要除掉阑清,若哀家有心庇护,他们更加觉得阑清能够左右哀家,更是会费尽心思除之而后快。”
秦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顷刻便明白了云瑾的用心,“儿臣明白了,母后这是釜底抽薪,看似关了阑大人,实则是为了便于反击辅政司。”
云瑾淡淡点头,气定神闲地品茶,一如平常那般,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中。秦煜从心底敬佩她,无论发生何事,母后总能镇定自若。
他只是羞愧自己还无力担当朝堂一切,许多时候还要仰仗母后。
“哀家上次让你思及如何安抚民心,你思考得怎样?”
“回母后,儿臣思前想后觉得有二法可试。”
“你说。”
秦煜正襟危坐,俊美无双的脸上,扬着自信,“一为灾后免税,朕可以下旨,次年免商州赋税一年;二,朝廷拨粮外另行拨种,来年丰收无需上交官府粮食,收成尽归百姓所有。”
云瑾目露笑意,欣慰点头,不觉间菓儿已经长大了,懂得体察民情,做出决策,并且有理有据,对于一个九岁的君主来说,已然不易。
“就按照皇儿所说之法办,随后的赈灾详情,你写一份折子给哀家,粮食分几批,如何押运,何人负责,都须详尽道来。”
“儿臣遵旨,那儿臣不打扰母后,先行告退。”秦煜颇有礼数地向云瑾行礼。
她只是轻轻点头。
天气渐晚,寒风微起,云瑾站在门前遥望,元熙去打理绝命司怎么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阑清入狱后怎样了?
还未等到元熙归来,怀柔匆匆跑进来,云瑾还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何事如此惊慌?”
“太后!您关了阑大人?”怀柔忙于内勤之事还不知户部发生了大事,听到宫女太监议论才知道纳兰清被关进了绝命司。
“嗯,哀家只是暂时将她关押,灾银之事还需要调查。”云瑾面不改色,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阑大人不可能贪污的,太后,您一定要明察。”怀柔跪下向云瑾叩首。
“怀柔,哀家岂是是非不分之人,自会查明真相,起来吧。”
“是,谢太后。”怀柔终于展开笑意,听到太后这么说她就放心了,开什么玩笑,这世上任何人贪财,阑大人都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