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什么来拯救你?这来自阳光地带的你天使般的絮语在我转身离去的时候,成了绝世空响。雪在大片大片地落下,模糊了马路上的斑马线。我们无法知道眼前的路该怎么走,困惑地相互凝视,心却坦然地靠近,零值的距离能听到彼此热烈的心跳。
那个车站空荡的广场上,只有洁白的雪花在微风中狂舞,而且感觉有点温暖。k5026次列车早已带着陌生的人类驶向下一个车站,很有目的地消失在我们的想象里。我却毫无反抗地伫立于你预谋已久的时空里,还有你温婉的眼神里。
我们默默地走在冷清的街上,没有说话。雪花落满了你的头发,凌乱得使你要急切地梳理它。爱美的你在柔顺的长发间滑动的手指让我感动。
从天而降的雪片,沸沸扬扬,像一个一个的逗号,无情地分割我思想里那些呼之欲出的长句子。风夹裹着耳畔融化的雪水肆意地流淌着,我束手无策。宽阔的街上空无一人,我们像在偌大的舞台上作秀,严肃地行走着,我们也分明看见店铺的橱窗里那些欣赏者含蓄的目光,我们平静的步伐压着地面上的雪吱吱作响。空中乳白色的雪花絮状地漫天盖地。在这场盛大的毫无矫情的舞会上,我们始终把握着四分之二拍的节奏,谁也不会成为这场青春舞会的领舞者。
有时停了下来,闭着眼抬起头,素面朝天,长长的深呼吸,似乎能透过雪片嗅出了天堂里的香气,这寂寞的香气慢慢地浸泡着我,使我迷恋,使我酥软。
我们像两只冬日里刚醒来的小松鼠,披着雪衣,到处寻找过冬的食物,寻找着一种相互依赖的感觉,准备回到家乡,享受温暖的亲情。我们很喜欢这个冬天的漫长时光,我们也习惯了这样的雪天,即使冷得有时令我们哆嗦着,双腿打颤。
能找一家小咖啡馆坐下来多好,昏黯的角落里点燃一支红蜡烛,要上两杯爱尔兰咖啡,让乐师为你弹奏一首艾丽斯钢琴曲,音乐会如诉如泣地弥漫着。我可以在烟蒂或明或隐的瞬间注视你,坐在你的对面,直率地展示自己的面部表情,这张脸肯定会写满忧郁和期待。
那只victory的打火机摆在我们面前,显得异常的孤独。你含蓄的目光像一潭春水,溢出了忧伤,撒落在光滑的地板上,我一不小心会踩着它们,摔倒在地,这是一个浪漫而又痛苦的跟头。
我清楚地记得你婉约的身姿、唯美的神态、诗意的目光,在我的面前显得那么的纯粹。快乐的时段已经到了尽头,我们之间存在着一条线,这条线很细很细,线的颜色该是模糊的,但它的上面缀着许多许多思念结成的珠子,晶莹而透着泪水。我在线的这头,你在线的那头。
街上依然飘着雪花,依然是那样的寂静。我能听到冷风里流淌着的音乐,断断续续地渗过耳膜,一直滋润到心里。回首往事,仿佛是一场温馨的梦,青春的脚步声零乱地回响,毫无秩序地唱着爱情的歌谣,我们都能感受到凄婉的美丽和隐约的疼痛。
风渐渐小了,雪片直直地往下掉。没有找到咖啡馆,我们只好在一家小的餐馆里坐了下来,随便地点了几个小菜。此时,我目睹着你的眼里的许多细节,既熟悉又陌生,藏着淡淡的忧伤和不定的牵挂。现实的烦恼成了一把剑,悬在额头,稍不留意,会引起一阵心灵的悸动。
你过得还好吧!我很后悔这句话出自我真诚的问候。其实,一切的快乐和悲伤已经化作了泪水早已潮湿了你的双眼。笨拙的我怎么读不出你的心痛呢?
我坐在你烟雾飘渺的对面,缄默了很久,始终认真地聆听着你的诉说。门外堆积着厚厚的雪,淹没了我们刚来时的脚印。我想,拥有瞬间的幸福和快乐肯定使我们学会了享受,回忆的时候,慢慢的咀嚼反刍,直到天老地荒。
我们匆匆地聚散于这个伤感的城市,留给自己的是彼此的牵挂和思念。回归到各自的纬度继续生活,阳光的手还会温柔地抚摸着我们,虽然我们还会非常怀念这个落雪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