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跟它合作,就像咱们想追加投资一样。因此,咱们绝不能让这种为他人做嫁衣的情况出现,只能像我说地那样,由你这个俄罗斯最具全球化精神的企业家,用咱们自身由内而外的一种不和谐声音来威胁切尔诺梅尔金,并用内部事务的名义让他无从插手这件事。如果他非要说些什么。那大家就都明白他一定是想掩饰什么,如果他保持缄默,那俄罗斯天然气公司不但将失去咱们的后续资本注入,还会因为这件事而挂上危险品的标签,让任何人都不敢轻易触碰。”
“哑巴吃黄连!”弗里德曼这个地道的俄罗斯洋毛子竟然说出了一句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中国俗语,并在听到我和崔雷肯定的差异声后大胆地猜测道“叶,你的意思是并不要真的放弃俄罗斯天然气公司,而是要它在痛苦中妥协!即便是切尔诺梅尔金不妥协,并通过向克里姆林宫施加压力来为自己斡旋。弗拉基米尔也有办法应付这一切,对吗?”
在感到好笑的同时我突然回过味儿来,现在坐在我身边的是乌云白雪而不是姐姐,在压力骤然减小的情况下,像我一样喜欢不按套路出招地弗里德曼其实早就从我这半年来地所作所为和此刻的只言片语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他本来是不应该知道这句中国话,即便是知道。也不一定能在瞬间想起来。如果是这样,那唯一合理地解释就是他整个晚上一直在等着说这句话的机会。而这或许也就是他为什么始终信心慢慢的支持我继续投资的原因。毕竟,在知道了实情的结果后顺着我的意思表示自己的“独到见解”是最能表达他对我的友谊的方式。
“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快速的思考了一遍自己的大意有可能带来的后果,我勉强微笑着稳住了自己的阵脚“米哈伊尔,现实总是无奈的,毕竟切尔诺梅尔金已经在俄罗斯天然气公司经营了十几年,而这个公司又是一个有着悠久历史并渗透到社会各个角落的庞然大物,所以单凭某个人的意志或者是一纸空文,根本就不能改变现状。不过有一点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想通过弗拉基米尔的帮助来摆脱现在的困境,但是我不希望他为此动用铁腕手段而四面树敌,只是希望他用温和的方式来疏导舆论压力,并重新让思达恩科对俄罗斯天然气的投资计划在这个借口下实施下去。”
“这就好像是在推树!”怕弗里德曼还沉浸在自己说出那句令我们诧异的中国俗语地喜悦中,于是我将酒杯放到桌子上详细的向他推演道“推树的第一个阶段你已经经历过。所以应该可以感觉到在切尔诺梅尔金张开臂膀扑向咱们的同时,弗拉基米尔就像当初对付别列佐夫斯基那样始终在他背后不断的施加着压力。但是俄罗斯天然气公司是一棵根深蒂固地大树,如果贸然的将它推倒,不但它的那些枝叶会砸伤路人,它留在土里的腐根也会让这里地土壤寸草不生。
为了不然这种事情危害到咱们的利益。现在我们和弗拉基米尔要换位,试着让这棵大树倒向他。因为世间万物都是有关性的,所以虽然我忽然改变了施力方向,俄罗斯天然气公司却难免因为体型硕大而无法及时转弯。那么如果这个时候弗拉基米尔出手拉它一把。相信它会有一个感动的瞬间。”
“我要的就是这个瞬间!”确定了弗里德曼上学时的物理课本没有白买之后,我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做出了结案陈词“米哈伊尔,我知道你和阿文先生有很多的朋友在克里姆林宫工作,而且你还有许多曾经的雇员也正在朝那里进发,所以我希望你可以除了在董事会以及舆论面前给切尔诺梅尔金制造麻烦外,还要尽可能的帮助弗拉基米尔缓冲切尔诺梅尔金通过他地朋友给克里姆林宫决策层带来的冲击。
或许这听起来很难,但只要你能抓住俄罗斯天然气对弗拉基米尔感恩的瞬间持续的对其施加压力,弗拉基米尔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从它身上抽丝剥茧,而他所作的一切,将不会遇到任何反抗。如果你不能理解我所说的话。我可以免费再送你一句中国俗语,叫做弃车保帅”
弗里德曼果然不明白“弃车保帅”的意思,看着崔雷手舞足蹈的跟他解释这句话地样子,我总算是因为小小的扳回一程颓势而有了得意的理由。于是不等弗里德曼在用自己的方式套我的话,我便主动的向他填鸭道“米哈伊尔,相信你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也猜到了思达恩科投资俄罗斯天然气公司的着陆点在哪里。但是就像你此刻心中所想的那样,整个计划现在缺少一个支点,而如果想让这个支点从假设变成既定事实。则还是需要由你和你地朋友们来完成。”
听到我终于切入了他自己等了一个晚上的话题,弗里德曼的表情立刻从容起来,根本就不用我再过多的忽悠什么,他就不假思索的直白道“叶,其实虽然我并不太明白政治是怎么一回事,但如果弗拉基米尔需要我效劳,我会像帮助你那样去不遗余力地帮助你的朋友。但是我在政治上地确是没什么天分,不可能像别列佐夫斯基那样每时每刻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如果可以。请你告诉我我该做些什么,这样咱们才不会出现概念上地冲突,对吗?”
“他要是不懂政治,俄罗斯就没有能跟克里姆林宫耍心眼儿的人了!”崔雷忍着恶寒把弗里德曼地话翻译给我之后,用只有我才能听得懂的怪调威胁我道“叶子!你能不能快点!这他妈的你都和他绕了一个晚上了,你们不累我还累呢!你们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我可叫萨兰妮过来换班儿了!听两个疯子说胡话这活儿。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他是想把我当成他和普京之间的缓冲层和传话筒以规避政治风险!”弗里德曼的确有崔雷说的那种资本,这让我觉得眼前的这个寡头似乎已经不再是被我捏在手里的棋子。反倒是更像是捏着棋子跟我对弈的人,虽然他落下的每一个子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但这种感觉却又好像是我在被他引着布这个局。
发现了我们之间的这种微妙平衡后,我首先用崔雷才能明白的淡然示意他安静下来,而后点燃烟在大家的期许中看着眼前这个政治滑头问道“米哈伊尔,你知道我会让你用什么借口向董事会提出终止对俄罗斯天然气公司的投资计划吗?是正在谈判加速的关于里海石油的开采计划!即便是俄罗斯天然气公司老实的趴在那里等着被我们收购而不做任何反抗,我想董事会和投资者也不会愿意看到我们把钱扔给背负着沉重的历史债务的它,而不是投向因为石油保有储量和管网覆盖范围可以连通欧亚的里海。
另外,在开始今天的酒会之前,我曾经和坦娅通过一个电话,她告诉我说因为有我的介入,本来停滞不前的里海石油谈判的第一个阶段已经可以收尾。如果不出意外,俄罗斯里海大陆架、阿塞拜疆里海大陆架和哈萨克斯坦里海大陆架在两个月之后就将发放近海油田探采证。于是我们现在来设想下,如果这个计划被执行,那么受威胁最大的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