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邵远山一无所知。
他凭着自己以往的印象寻找兵营。
自然没有找到。
他知道的军营分两种:一种是围满了妓女的(发饷的时候)一种是里面充满了妓女的(没有发饷的时候)。
而一排排整齐的屋子,朝湖的地方,许多衣着并不是十分褴褛的农家打扮的妇女在淘米,洗衣,缝补,做衣服,纳鞋子不时传来一阵朴拙的歌声:“六月里来百花香,我绣个牡丹”
要说这些在正经干活的妇人是妓女,那天下还有什么女人看起来不是妓女的?
所以邵远山就这么睁着眼睛从维持会军营前路过了。
根本不知道他路过了正在寻找的兵营。
他还赞叹这家大户对长工们的管理真不错。
看“乒乒乓乓”这是几个正在修理房屋的的男子。
“刷啦,刷啦”这是几个老头子在扫地。
除此以外,每个房子都空空荡荡,显然男人们和能帮把手的孩子们都去干活了。
然后邵远山进城了。
城门上居然也贴满了广告。
县令是怎么想的?
邵远山不知道,此刻卫正在县学里邀请秀才们品尝“风雅”牌糖藕和藕粉。
“这风雅牌就是与凡物不同,吃了作诗有灵感,没俗气,这藕上全是洞洞,是通物,吃了锦心绣口,七窍全通,我自打到你们这里来尝了,一直都吃它。吃,吃完作诗也有灵感啊。”
堂堂县令,少年甲科进士都这么说,那还有假?
而且味道确实不错——当然,一大早到学里伺候县令过来视察,等县令办完公事过来,再说上一席话,这些秀才的肚子早就空空如也,热乎乎登藕和藕粉吃将下去,那是全身三千六百五十个毛孔没有一个不舒服的。
既然不饿了,那么脑子自然也舒服了。
于是就觉得彷佛真有灵感了。
于是秀才们纷纷点头赞同,决定下回自己也去买些糖藕和藕粉,不但自己吃,也送邻县亲戚们一些,本县居然有这样风雅的东西,连京城来的县官都说好,那岂有不好的道理?
与此同时,罗尔雅家的后院里,陶立雪正和一群大户夫人欣赏县令送来的歌童献艺。
“今年过节不收礼呀,收礼只收福寿鸭。”
看在卫亲笔书信的份上,乐琴表演十分卖力。
他和卫借来的乐书演的是罗尔雅连夜编制(也许说是抄袭更合适)的一出滑稽短剧,内容罗尔雅无耻地抄袭了卓别林和果戈理,还有脑白金,为的是推销佃户们的风干鸭子。
“好!”码头上,穆关保连珠三箭皆中红心,然后林小荷又表演了滚钉板和胸口碎大石,知道物理常识的人就知道这一点都不危险,但是路过的客商们不知道呀,他们个个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叫好和欢呼。“当!当!当!”林大爷敲起了铜锣,观众以为要收钱,就有客商摸了几个铜板出来。
“本表演由财源广进牌藕糕赞助!诸位可以先尝后买!量大优惠!上等滋补!送礼佳品!补阴补阳补钙补铁补锌”
于是本来要散去的人群又聚拢来。
于是罗尔雅挖湖泥的副产品——被打碎的藕——就这么被纷纷推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