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与就这么守在言澈旁边,又熬过了半小时,所幸对方依然一副清醒的样子。饭菜也吃得差不多,他赶紧接过话头,表示要带言澈出去溜达溜达。
三位长辈叮嘱几句过后,安容与便匆匆给言澈披上大衣,拉着他出门了。
这附近已经是市郊,除了田就是树,远处偶尔有疾驰而过的轿车,带来一阵阵的呼啸声,夹杂着间或出现的鸣声,让从城市里过来的人感到恍若隔世。
周围并不是没有别的居民,只是都相隔甚远,平时也没有机会交流。放眼望去,视野内皆被树木隔绝,从进出车道旁的一条狭窄的土路拐了进去,穿过一片遮天蔽日的树林后,豁然开朗,前方是绵延的草地。
没有广场舞的傍晚,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寂静安宁。花鸟虫兽俱静,除了冬日里的寒风倏倏刮过,吹起草动树摇。穿行在乡间步道的男人们,都不自觉地紧了紧衣襟。
言澈一切如常,只是脸上的粉红色诉说着他刚才确实喝酒了。
“哥,你刚才喝了几杯?”安容与有心研究一下言澈的酒量,开口问道。
“嗯……尝了一杯红酒,三杯杨梅酒,还有五杯白酒。”言澈若有所思,“杨梅酒比较好喝。”
瞧他记数这么清楚,难道还没醉?可是据说酒掺着喝更容易醉啊?
满脑子小心思的少年捏着下巴思考着,上次言澈从打嗝开始,就一定已经醉酒了,只是偶尔还能说出十分严谨的话。可那次毕竟是喝了好几瓶啤酒,从数量上来看,绝对比这回要多得多。
况且白酒度数极高,以他这样的酒量,按理说根本不可能撑得过五杯。看来不能光凭打嗝来分辨了。
“哥,你喜欢喝酒吗?”安容与再次试探道。
“喜欢……又不喜欢。”言澈目不斜视,“喝酒后能想到很多平时不敢想的事情。不过,看东西的时候总是有重影。”
“哥,那这条路……”安容与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真是言澈说的那样,那现在带他出来散步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乡间小道不比城市里的水泥路,到处坑坑洼洼磕磕绊绊,一不留神就会被脚下的的树根、石头绊倒。
“我们回去吧。”安容与拉着言澈就要往回走。
“不要,我不要现在就回去。你再陪我走走。”言澈的语气一改往日的温雅淡泊,竟惹上几分幼儿般的撒娇卖萌。
“这是几?”安容与伸出两根手指,在言澈眼前晃了晃。
“别动。”言澈突然抓住他的手,“晃得我头都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