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昙华的面色瞬间变得无比惨白。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他望着那一个个的名字,找到了极为熟悉的两字。膝下一软,他顿时跪倒在地,大喊了一声“师尊”便哽咽无语。魔墙之上有佛的名字,甚至还有佛的清圣之气。熟悉的佛系引着人向前行,恨不得将自己的一切都献祭给至尊之佛。昙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扬起了右手,眼见着就要拍在了自己的额上,血溅三尺之际,一道轻轻的嗤笑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佛乡也忒不济事啊。”
第45章莲华圣道
这声音,昙华自然是无比熟悉的,他诧异地一回头,正好瞧见了洛玉笙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有人诋毁他也就罢了,要是说佛乡如何,哪里能够忍受?昙华心中憋着一股怒气,可这样正好,将他从罪业墙的诱惑中解脱了出来,不至于变成罪业墙的一个祭品。
“这是……瑶华派的洛仙子?”经纶稍稍地松了一口气,她的到来意味着救兵已经来了,不至于由佛乡单独面对着魔界的侵犯。“其他宗门的人呢?”
“尊主,恐怕只有它们二人。”昙华得到了一个喘息之机,他也明白是洛玉笙的话将他从险境中拉扯了出来。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低声道,“崇真派的人或许在途中,其他宗门——”明哲保身之道谁不懂?就算有唇亡齿寒之担忧,可真正做起事情来,仍旧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认为魔界只是拿擅闯无名墓的人开刀。
经纶闻言,心蓦地一沉。他仰着头看阴沉的天际,大叹了一声,难道天要绝他佛乡么?周身的光芒向着四面扩散开,逼近的魔者被经纶一身磅礴的佛力给击退。双手合十在胸前,经纶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开口道:“多谢洛仙子好意,只不过佛乡之事不便连累二位,你们就先离开吧。”两个人如何帮助佛乡?只不过是白白牺牲而已。
洛玉笙但笑不语,她瞧见了两个魔将。鬼方或许还记得炎狱山中的事情,抱着长戟畏畏缩缩的,一时间不敢近前。而另外一位,面色幽沉,右手上扬,指尖微微曲起,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事情。“怎么才能解决这一堵奇怪的墙?”洛玉笙转向玉裁冰,认真地问道。她不喜欢这堵墙,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始终说不清道不明。在看到那一个个金色的名字时,她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玉裁冰低声道:“罪业墙魔化了,已经生出了自己的灵识,它是由杀孽聚成的,只要人世间有杀孽,就会有罪业墙。”言外之意是,这一堵墙顶多被镇压,不可能完全地摧毁。话虽是如此,玉裁冰仍旧是向前走了一步。罪业墙也感觉到了一股呛得威胁,下意识想要变成黑气逃逸,可是玉裁冰左掌一按,就见一个奇怪的六角形印将罪业墙给锁住,而她右手浮现了一柄长剑,光芒吞吐间,抹去了罪业墙上瑶华掌门的名字。最后一剑落下时,左手的法印已经压制不住罪业墙了,玉裁冰唇角咳出了一抹血迹,她往后退了一步,罪业墙顿时抓紧时机闯出法印。
“你没事吧?”洛玉笙始终凝视着玉裁冰的变化,只不过因为那点莫名的感觉没有靠近罪业墙,眼下见玉裁冰有受伤的迹象,立马便忍不住了,朝着她奔去。伸手扶住了她,右手双指点在了她后背的大穴上,精纯的仙灵之气便往她的体内输送。
那边的魔修见玉裁冰这边受伤了,当下便动起了手来,两位魔界的大将长戟一扫,直指佛尊经纶和一身浴血的昙华。魔界势力有四大殿,这一回进攻佛乡五鬼殿和修罗殿倾巢而动,自然力量在一个小小的佛乡之上。就算有洛玉笙和玉裁冰的帮助,佛乡也损失了不少的弟子,等到再撤入了清圣塔中,检点人马,发现存活着仅剩下十之二。
“崇真派的怎么还不来?”别说是经纶心中有惑,就连洛玉笙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要知道在宗门大会上,崇真派可是第一个出声要支援佛乡的。玉璧已然将自己当成修仙界的领袖,她没有道理放弃佛乡呀。
玉裁冰这回没有冷嗤讥笑,而是挑了挑眉,淡声道:“在路上耽搁了。”崇真派久久不曾到来,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他们也遇上了麻烦。魔界四将都从邪井中走出,两大殿主领兵攻打佛乡,那剩下的两位魔将呢?如果她猜得没有错,辛然一定是过去拦截玉璧了。就算玉璧得到了什么传承,面对着那神秘莫测的辛然,也要吃不少的亏吧?更别说闯出包围了。
洛玉笙点了点头,半晌后又开口道:“佛乡到底有什么吸引魔界的地方?舍利子?”这话一出,佛修者面色都变了,看着洛玉笙的视线也变得莫名起来。半晌后,洛玉笙才醒悟过来,她这般贸贸然问佛乡至宝,显得别有用心了。“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好奇。”她解释了一句。
经纶苦笑一声:“自然知道洛仙子没有恶意,倒也不是我等要隐瞒舍利子之事,而是这佛尊至宝很早以前就不知所踪,我等也想找到镇门之宝呢。”顿了顿,他又道,“至于魔界为何进攻我佛乡,这点已经不重要了,魔界一众狼子野心,不会有善罢甘休的时候,进攻其他门派是早晚的事情。”
“这话在理。”洛玉笙摸了摸下巴,正想询问接下去的打算,忽然间地面一阵震颤。一道巨大的裂缝从佛塔的门口一直蔓延到了脚底。地面摇晃不曾停止,而裂纹也像是一条条游动的蛇,向着四面八方冲去,最后形成了一张纵横的网,浮着一丝丝的黑气。清圣塔中的佛气感受到了闯入的魔气,也浮着点点的荧光,朝着地面上压去。但是这一回的魔息实在是太强烈了,连清圣塔的佛气都压不住。塔中的石块扑簌簌地下落,流沙像是水一般向下流淌,霎时间便沙土弥漫,看不清眼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