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久久的看着机器里的这一幕,怎么都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最后那句台词,是左羡自己加的。
《国宴》中,米蓝的设定本就是一个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对生死看的十分淡然的一个姑娘。
生于乱世,这种情景看多了,也就不会再那么的有触动了。
即便是米蓝唯一的亲人去世时,也没有什么改变。
她只是坚强的收拾好了老爷子的身后事,按照地方的规矩走了过场,捧着一把坟前的土重新回到了房间里面。
可是陈导总觉得,似乎缺了些什么。
他琢磨了一会儿,越想越不是这么个滋味儿,干脆抄起了剧本去找了中场休息的左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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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陈导找上门的时候,左羡还有点意外。
其实演员拍戏的时候,到了某一个点上自由发挥也是常有的事情,而尤其是主演,导演乐得让他们自由发挥,多增加一些可看的点在。
所以在陈导表明了来意的时候,左羡多多少少都有些想不通。
“最后那一句,你当时说出来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个心理环境?”陈导坐在桌边沉着脸。
倒不是生气,而是在一个人陷入比较纠结的思绪时下意识的会反映在脸上的表情。
突然被问了这么一句,左羡有点愣神。
她眨了眨眼睛,仔细的琢磨着想了想,也被陈导带到了一种纠结的境地,“心理环境啊?”
正抓耳挠腮想着要怎么形容的时候,在一边正准备着的编剧也凑近了些,好奇道,“我也蛮好奇的,羡羡岁数不大,有些时候却老老成的不得了。”
似乎是听到了这句话,正在化妆镜前的陆星闲也转过了座椅,目光向这边扫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本身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陆星闲的视线一打量,左羡忽然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于是本身表示特别深沉,却忽然被陆星闲吓得有点惊恐的左羡,理直气壮的开始了满脸迷茫的胡诌,堪称是无理也能说的理直气壮:“是这样的,自从接到了《国宴》这个剧本之后,我就对米蓝这个角色做过了深入的研究。”
这句话一说出口,陈导精神就是一震,也欣慰了不少,重整了姿势坐在了她面前,甚至拿起了笔。
“你继续说。”打开笔帽后,陈导撸起袖子,精神奕奕的盯着左羡。
听到了这话的陆星闲:“……”
虽然左羡在家里确实是研读过剧本,也确实是可以说是十分用功,甚至连饭都不怎么吃,但是……好像和她说的有那么点出入?
然而此刻看起来特别严肃的左羡却十分的认真,“我特意去问了不少中医和西医大夫——我的外公就是一位省级的知名中医专家,这一生诊断过无数的病人,生老病死对于他们而言,早就已经成了生活当中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因为看的实在是太多了。而尤其,在绝大多数时候,这些事情没有落在自己头上时,总是说的很轻易。”
陈导跟着左羡的话点头,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左羡继续循循善诱,“您看,剧本上您也跟我说了,米蓝这个角色,凉薄寡淡,可偏偏对颜笑这个相处了不过几个月的‘过客’用情至深,直到死前还要爬到那棵树下,我觉得吧,她也就是个嘴硬心软的。”
“所以,我觉得,在处理米老爷子葬礼后的那个剧情,我们也可以适当的加一些改动。”
陈导神色微动,作势沉思。被他拉过来的编剧也一样皱着眉,低头看着剧本上有些单薄的纸片。
良久,两人对视一眼,说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于是深藏功与名的左羡沉住气,点头说,“是吧,我也就是试一试,如果真的可行,当然对于电影本身来说是一件好事了。”
陈导连连点头,一边做着标记。
“所以……”左羡眼珠一转,搬着小凳子往前蹭了两下,“我觉得,在处理米蓝和颜笑感情的这一部分,也可以再浓郁一些。”
“你有什么建议,尽管说。”陈导大手一挥。
“我觉得啊。”左羡深沉脸,“可以加一些吻戏,最好,在感情的煽动上面可以更加的明显一点,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