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见院子里几位副将都对着门口一礼。
公孙回头,就见殷候走进来了。
天尊和夭长天都没影了,总得留下个人在军营照应着,所以老爷子没走。
殷候显然也不解,走过来问贺一航出了什么事。
贺一航将刚才告诉公孙的话对他一讲,殷候皱眉,“是有些突然。”
贺一航问殷候,“听说老爷子在逻些城里有朋友?”
殷候无奈一笑,瞧贺一航,“你是听的哪里的谣传啊,朋友没有,对头倒是有,还挺厉害。”
贺一航也笑了,跟殷候有说有笑进屋。
公孙观察了一下四周,十大副将目送着殷候进去,眼里那份崇拜和神往藏都藏不住。
公孙突然想到曾经碰到过一些找殷候麻烦的江湖人,那些连殷候一招都接不住的江湖肖小,看殷候的眼神却总是带着轻蔑。公孙时常好奇,那些半桶水咣当响的正义之士,是哪里来的勇气轻视魔宫众老的?现在想想,有些人的厉害,是要自己都很厉害之后,才能发现的。可能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用这样的眼神去看一个人,狂妄到只看得到自己想看的,这究竟是幸还是不幸?有时无知和无能,才是最蒙蔽人双眼的东西。
……
另一边,河间府城外渡头,一艘渡船正在驶离。
纯白的渡船飞速驶出船坞,朝着北方前行,渡头好些船工都驻足观望,赞叹着船开的是真快。
这船白得极漂亮,看起来又豪华,不似画舫那样繁复,速度极快。
然而,外观很威风的船,船上的景象却是叫人哭笑不得。
白玉堂忧心忡忡地站在船头,一会儿望一下远处已经可以看到轮廓的冰原岛,一会儿又看一眼船尾。
这会儿,船尾趴着两个红衣人,一人抱着一根栏杆,正干呕呢。
这俩是谁?一个展昭,一个霖夜火。
展昭作为一个不会游泳的江南人,慢点儿的船也还凑合,但这次十万火急,船贴着海面飞似的,海毕竟不同于湖,那个波涛汹涌,颠得展护卫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他本来就号称身轻如燕,这会儿更加是跟团棉絮似的好似在空中飘。
而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在沙漠里混大的正宗旱鸭子,霖夜火早就晕得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火凤那叫个后悔啊,他本来是随邹良的精兵一起骑马走旱路的,但是他昨儿个晚上跟邹良拌嘴,今早不睬他了,又觉得冰原岛的船又大又气派,所以就撇下邹良跟上船来了。
临走他还气邹良,最后左将军真被他惹毛了,说他作妖吧,一会儿小心晕船……
火凤边吐边琢磨,那哑巴要不然不开口一开口就乌鸦嘴!
展昭和霖夜火当间儿,站着拿着一罐子药膏的小四子。
小四子忙着给俩脸色靑虚虚的大侠往人中太阳穴抹药膏,小良子蹲在一旁鄙视地看着,“你俩怎么那么没用啊!槿儿你快别浪费药膏了,给他俩盛碗面吃没准能好?”
小良子话刚说完,两人吐得更厉害了。
白玉堂皱眉摇头,回过头继续望冰原岛……此时已经可以看到岛上的山庄。
五爷心里倒是没有太慌的感觉,他们已经是日夜兼程,虽然没有幺幺快,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天……而且按照脚程,夭长天和他师父应该比他们更早到……他外公可千万别出事啊。
白玉堂心事重重,正纠结,就感觉有人拉了一下他的手。
五爷低头,小四子不知何时已经跑到他身旁了,双手抓着他的手,仰着脸看他呢。
白玉堂盯着他看,就见小四子伸手,指了指远方,“姨姨!”
白玉堂微微一愣,顺着小四子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就见在冰原岛渡头的方向,站着个人,一身白衣……不是他外公也不是他师父,而是他娘陆雪儿。
白玉堂心里咯噔一下……他娘为什么来了?
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就见陆雪儿似乎是看见他了,在渡头蹦跶着对他挥手,“宝贝儿!”
白玉堂眨眨眼,下意识跟小四子对视了一眼——那什么……她叫你还是叫我?
“慢点儿!别急,你外公好着呐!”
陆雪儿带着内力大老远传来的这一声,可算是救了白玉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