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
“快说,快说!”楚神通急得连声催促。
“嘿嘿。”
齐休还笑得出来,“化神存在行事,如齐南那位那般不顾脸面者甚少,红裳安危,正是连环套最外一层。南宫止受执法峰蛊惑,不,不能说是蛊惑,那一定是某种暗示,正如当年他暗示我必杀龙越云一般,行为虽然自主,但形势仍迫使自身按其意志行事。”
“这第一层,便是红裳遇险,元婴被我自愿带入荆山守手中,对外,背锅的是南宫止。第二层,他找借口对红裳搜魂,然后盗婴事发,名正言顺严惩三楚,以及完成对三楚背后之人的打击。对外,背锅的自然是已身败名裂的三楚。”
齐休说完,看向楚神通,见其频频点头,终于解开心头一个多年疑惑,盗婴之事,果然跟天地峰有关!“你必然不会出卖那位,那么执法峰此举,只能解其当年未能严惩楚震老祖不得通达的念头。还有第三层,只怕着落在铁风群岛……”
终于把姬佳芊当年说外海魔灾得利者实为齐云的指责串起来了,“看样子,那里有外海魔灾的隐秘,也必然有天地峰的把柄,其程度应远在盗婴之上!”
“原来如此!”
楚神通终于听明白了,“如果此事一切按执法峰意志施行,那么对大周书院等外人来说,红裳遇险,对南宫止追责,此事即可解决,后续勿论。盗婴事发,我等只有引颈就戮,天地峰及蔡渊亦不能公开反对,此第二层亦得解说,不必深究。他手里还捏着从铁风群岛获取的证据,随时发难……”
“正是!”
齐休踱了几步,“如我所料不错,铁风群岛那头的目标可能正是蔡渊。这三桩事层层递进,又尽在铁风群岛一击解决,算计之精,时机之准,真真令人拜服。说不定还有第四桩,第五桩,我等不知之隐秘,隐藏其后。”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
楚神通拖着下巴赘肉,陷入沉思。
“现在的情况是,御兽门镇守大人把一切都解决了。”
齐休见他想半天想不出什么,只得接道:“逐走荆山守,一击斩断执法峰所有谋划,红裳免受搜魂,将铁风群岛那的证据夺在手上,蔡渊免受追责,同时又有把柄在手。当今之世,有几人能令荆山守知难而退,有几人能利用齐云内部暗争,借而向蔡渊恩威并施?镇守大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能把握住要害,果然不负当世名声。若我所料不错,两家不久便会公开消弭所谓‘误会’,齐云助御兽,独得醒狮谷!”
“你果然是我楚家智囊!”
楚神通大为赞叹。
“可是我之智计,已尽入他人料中。”齐休苦笑。
“不不,你已做到了你所能做到的一切,我楚家尽皆看在眼中。”
楚神通又连连摆手,开解道:“因循守旧人之患,你如今得了教训,日后还怕不更上层楼?”
“是啊,因循守旧人之患……”
齐休又想起当年稷下秘境中,安斯言对自己的批评言语,“跳出一切,思考问题,是该有跳出一切的觉悟和勇气,才能于如此高层的险恶漩涡中挣扎求存。”
“那我们现在当如何应对?”楚神通问。
“解决南宫家的纠缠。”
齐休答:“红裳恢复肉身自不需提,楚问在外海争取分封白塔更不能变,对南宫止,你也不能显露出半点放过的姿态,依然加紧追索……”
“为何?”
“跳出一切!我们对于诸化神间的争斗来说,不过是筏子而已,难由自主。御兽门镇守横插一手,虽本意不在此,但的确为我等解去了天大祸患,蔡渊运气之说着落在此,它与天地峰各取所得后,目光也不会再放到我等小角色身上。执法峰暂时受挫,按他的心气,也必然不会再对红裳死缠烂打。蔡渊退出大位之争,我们与陆、蓝等人的矛盾也被消弭无形,正是潜心静气,争取与南宫和解,跳出一切的好时机。”
“怎么和解,何谓跳出一切?”
“呵呵……”说到这,齐休诡异一笑,“靠我们恐怕难与南宫相争,还需楚问多去逼那蔡渊一逼,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互相间能利用便要利用干净!至于跳出一切……”
“消极点便是闷声不响,脱离从诸化神暗争的视线。积极点嘛,那便是您三位大道之途再进一步,唯有掌握力量,才得自主。”
“晋阶化神,谈何容易。蔡渊那头也算对我等仁至义尽,企好意思再行逼迫。”
楚神通听罢,嘴里虽说着颓唐的话,目光中却已闪烁出自信之光,“给我三楚时间,时间,一切都要时间呐……”他喃喃道。
两人相谈甚久,楚神通临走时,又吩咐道:“我家那个神苍多年未归,只怕已陷落在那处空间里。等与南宫和解之后,我会派些人来,你带着去寻上一寻罢。”
“呃……好罢。”
你家这些破事怎老找上我!?齐休心中腹诽不止,但面上,该答应的还得老实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