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你扪心自问,齐休哪至于如此?!”
郎季高不悦地回头横了他一眼,“他跑那么快,定不正常……算了算了,我们再回北烈山和齐休对垒已无必要,既然你回来了,时机稍纵即逝,我等立刻携军登上飞梭,全去山都和古熔合军吧!”
“那这些……”金丹修士指向不远处一根根横躺的巨大阵法石柱,“大军一走,仓促间这些东西怎么办?”
“我已安排少量人手运去器符城,能带走多少算多少罢!”
郎季高说完一甩袍袖,当先飞上飞梭。
金丹修士只好从命,郎季高部帕吉涧一战身亡千余,加上短时间内无法恢复战力的伤者,他们冒着被元婴修士狙杀的风险乘飞梭抵达山都时,一算竟只剩下八千人。
“哈哈哈!郎师兄,来来来,我为你介绍。”
郎季高下午一到,古熔便朗声长笑,亲热的带队迎了上来,不过又特意备了个下马威,就在上午,他刚刚以离火盟主的身份成功延揽了一位金丹散修拜入古剑门,盛大的典礼还在尾声,“这位是木道友,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
“好说。”
郎季高只得压抑住急切,拱手与对方见礼,然后才说:“我听说楚家大军已向西退却?我刚在南方击溃楚秦部,战机已现,如今我等合军,便一路追过去,报了山上诸位老祖之仇,扫清此地便了。”
“不忙,你部损失颇大,之前来的那些伤兵形状,老祖观之都痛心不已,楚秦部似乎仍有战力,目前又下落不明,不若先修整两日,等前方探明情况后再议?”
再见时,被一众金丹簇拥的古熔已不是那个愿意受他耳提面命的新晋盟主了,一番话连消带打,明显在暗指其战绩有鬼。
“不了!楚秦部从北烈山过来无论如何没有我们快,现在最紧要的,就是万万不可浪费时间!”
郎季高懒得为这事勾心斗角,一摆手,严词拒绝。
“那我等至少先见过老祖吧?”古熔打岔。
“好吧……”
这要求郎季高无法拒绝,只得和众位金丹一道,去拜见法相仍留在阵中的离火元婴。
“我料定那郎季高必不会对外说实话,他只会求之不得的夸大帕吉涧之战战绩,为与古熔合军后的地位做预备。”
北烈山,齐休对熊十四和楚青玉解说:“而我也派人让南宫、姚青等人顺势而为,帮其圆好这个谎!”
“自轻自贱,这是为何!?”熊十四不爽地问道。
“在帕吉涧,我见本方无法速胜轻取,其实就做好了走的打算。”
齐休回答:“我楚秦人少,惨胜,那还不如不胜,有时候输,未必不如赢好……”
“噢?”楚青玉一扬眉毛,似乎已听懂了。
“当年我还在魏家手下过活时,有一次内神通外鬼……”
齐休对抓耳挠腮的熊十四讲起了古,把当年门中雇来的灵值修士黄韶能联合白山凶徒合力打劫仙林坳的往事简要说了,“当时,我楚秦人即将全被藏经阁法阵抽空本源而死,忽然我心头有所明悟,正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有时候,别人就是想称量称量你的能力到底在哪里,然后再依此给你分配责任……”
“也就是说……”熊十四摸着脑袋,也快听明白了。
“我楚秦惨胜,外人必不肯援,我楚秦输了,他们才会着急,所以我又何必在帕吉涧全搏这一铺呢?”
齐休说完,淡淡一笑,也当先飞入飞梭,“我们也走吧。”
“不赌这一铺,那你之前那些成算归根结底,还不是在赌?”熊十四追上继续追问,“左右都是赌嘛!”
“战场之上,我确实不太有底气赌,但论到战场之外的博弈人心,我倒是有点儿自信,能胜多负少!”齐休回道。
后续数日,古熔在推诿一番后,左右拗不过仍比较得离火老祖信任的郎季高,只得亲率两万大军,往向西北方向撤离的楚家大军追去。
但就是他耽误的这点时间,让双方军阵在仙林坳一线再次对圆时,楚家已等来了冒险乘坐乙木御风梭兜了个大圈子,从楚秦之地西岸死亡沼泽上空一路紧赶,及时汇合的楚秦大军。
“齐掌门,你猜谁来了?”
楚佐笙表情复杂地迎上刚下飞速的齐休,“姜明恪,就在那边。”他手往远处一指,姜明恪和另一位姜家金丹正在那边和
“噢?”
果然如此,赌对了!齐休心头一喜,“他亲自来的?”
“是的,说是闭死关误了我楚家的事,要亲来向楚问老祖赔礼道歉。”
曾经去借灯不成的楚佐笙心中自然充满了怨气,冷笑道:“呵呵,若非他不肯借灯,我家神通老祖也不至于中伏受伤……”
“我楚秦也不至于在帕吉涧死那么多的人。”用遁术早一步到此的秦长风也咬牙切齿说道。
“论迹不论心,我们就当他在闭死关了,能来就行,多晚都不晚。”
齐休目光中恨意不着痕迹的一闪而过,然后微微一笑,“那我去见见他吧,十四,你随我来。”
他阻止了秦长风、楚佐笙两人跟着,反而要带疏远一层的附庸家主熊十四去迎。
秦长风和楚佐笙俩被撂在原地,非常不解的面面相觑。
秦长风心中还有额外一层心思,难免生出些因为之前自己选了混沌金影阵的关系,在老头子心里‘失宠’的猜疑。
他看着远远拱手,迎向卖相也颇佳的姜明恪的齐休和熊十四背影,面色不自觉变得有些郁郁不乐。
突然,熊十四双手一拍大腿,神情无比激动的快步过去,口中还大声嚷嚷着:“哎呀!我等盼姜门主如久旱盼甘霖呀!您可算来了!”
素来威严的老头子一张脸也挤出了花,“姜门主一诺千金,大恩大义!此情我齐休永世不忘!”
两人亲热得好像遇到多年知交好友,一左一右凑上前托住姜明恪胳膊连声称谢,然后把臂同行。
“哈哈哈!”
姜明恪非常受用,朗声大笑,“却是因为修行差点误了事,来晚了一些。”
“不晚不晚,姜门主能来,便是对我楚秦恩同再造!”
齐休口中称颂不绝,“你乃天才绝艳的人物,大道坦途,自然以大道修行为要。不知这次是否惊扰到了……”
“无妨无妨。”
姜明恪一摆手,“死关自然隔绝内外,我哪会被惊扰……”
“是,是,姜门主自来白山短短时日,就将江南宗盘弄出如此盛景,白山谁提到不翘个大拇指!总之你能来,真是太好了啊!”
熊十四更是猛拍马屁,又傻愣愣地嚷道:“就是……嘿嘿……就是误了你江南宗分封三代的保护,太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那更无妨。”
姜明恪大笑,“借灯之约立于我姜家正式受封之前,如今我家不过守诺而已,谅那大周书院挑不出毛病!”
“对,对,姜门主请这边走。”
齐休和熊十四一唱一和,簇拥着姜明恪一路往楚问所在去了。
“何必如此。”
楚佐笙自然知道现在大家确实要哄着姜明恪,但出身齐云楚家的傲气,对这种做派仍颇看不过眼,小声对秦长风嘀咕吐槽。
秦长风却品出味道了,他还是比较了解老头子性格的,眼下对姜明恪越是亲热,就说明其心中恨意越深。
呵呵,只怕以后……
只是这些想法不便在楚佐笙面前表露出来,他轻轻一声嗤笑,自去办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