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p;   李云青勉强接受这样的说法。

    一旁的江为正从头到尾听得津津有味，还嫌这段戏短了些，结束得太快了。

    立伟洗完澡后换了休闲服来到餐厅。他借着洗澡冲掉心里的怒火，重新戴上冷静的面具，好面对母亲过度的关心。只是他万万没料到，整个晚餐间老妈竟然未发一言，甚王在餐后也仅是闲话家常，绝口不提朱皓恩的事。他不知道老妈已经趁着他洗澡的同时和立豪讨论出一个结果了，虽然她表现得不甚关心，其实脑袋里已经有一个”阴谋”逐渐成形。他要是清楚老妈的阴谋是什么，铁定会抓住立豪，把他当作沙包。狠狠的捶上一顿。

    又是一周的开始。

    今早，天空灰蒙蒙的，云层厚得令人觉得沉重，而这正是皓恩心情的写照。低落的心情让她提不起精神，对工作的热忱也在今早起床时消失殆尽。

    两天的周末假期。她就像一个失了魂的人，守着电话不敢离开，但是她等了两天，立伟却连一通电话也没打。到了星期日晚上，她一边责备自己不该让立伟操控她的情绪，一边睁着双眼，失眠到天明。

    今天早上，她拖着疲惫的身心来到公司，看见另一张空荡荡的办公桌，顿时整个人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跌坐进椅子里。

    她呆望着计算机屏幕，猜不透是何原因让立伟绝情的不给她任何消息。难道他准备要和她分手，所以才避不见面？

    “哈，那我岂不是成了他历任女友中，交往时间最短的一个？”她自我解嘲道，声音中有一丝丝哀凄。

    然后，她又斥责自己荒谬的想法。更强迫自己打起精神专注的研究开发案。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朱小姐。”王总经理唤着。

    “总经理有什么事吗，”皓恩赶忙整理心情面对他。

    “江先生昨晚打电话给我，他有事必须到马来西亚一趟，这两天无法到公司来。”

    他去马来西亚？这就是他一直没有联络她的原因？

    王总经理看得出皓恩的失望。但聪明的他并没有道破。”昨天下午马来西亚的饭店发生大火，江先生一接到消息便立刻飞过去处理。”

    皓恩点头，脸上爬满担忧之色。

    “朱小姐，你放心，江先生身旁那位全能助理兼保镖也一起过去了，有他在，江先生不会有危险的。这两天你在工作上如果遇到问题，可以请教都市发展组的许经理，他会很乐意帮你解决的。”

    “谢谢总经理。”

    王总经理颔首，开门出去。

    皓恩再次陷入沉思；立伟是在昨天下午飞往马来西亚的，那之前他人在哪裹，为什么要去马来西亚的消息，他不直接告诉她，她相信王总经理告诉她这个消息绝不是他授意的。为什么他不愿让她知道他的行踪。

    难道在他心裹，他根本不把她当女朋友？难道她一颗真心真被他视如敝屣？

    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皓恩忙着整理公文，急欲逃离这满是立伟身影的办公室。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推门而进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

    “请问你是朱皓恩小姐吗？”见皓恩点头。她继续说。

    皓恩睁大双眼，”江立伟的母亲！？”发觉自己有些失态，她努力掩饰脸上的惊讶。她不明白江夫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办公室，而且指名要找她。

    “要下班了吗？”李云青看着放在桌上的公文包以及已经关机的电脑；心裹想还好早来了一步。

    皓恩点头，仍未从震惊的情绪中恢复。

    “我知道今天突然来找你实在太冒昧了。我的出现一定令你不知所措。其实我今天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不过是急着想认识你。”李云青边说边打量四周，这间办公室裹只放了两张办公桌，这一定是立伟故意安排的，看来这次他是真有心和朱皓恩交往。不过以他不擅表达的个性，还真需要人助他一臂之力。”皓恩，你有空吗，介不介意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聊聊？聊什么呢？皓恩在心中思忖，但是她没有勇气开口，见江夫人满脸和蔼的笑容，她更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只好点头答应。

    “公司附近有一间小咖啡馆，我们就到那裹好了。”

    皓恩强迫自己不可慌张，不管江夫人是否因听说了她和立伟的是非，所以今天要来和她摊牌，不准她再接近立伟，她都必须拿出最冷静的一面面对她。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咖啡馆。

    李云青点了一杯果汁，皓恩则点了一杯黑咖啡！反正今晚铁定又会失眠，她不在乎多喝一杯咖啡。

    李云青细心观察坐在面前的女孩。对于她这位长辈的突然出现，她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震惊，反而落落大方。

    “昨晚没睡好对不对，瞧你黑眼圈都出来了。”

    皓恩对于李云青慈祥的语气一时反应不过来。

    “江夫人——”

    李云青打断皓恩的话，”叫我江妈妈，叫江夫人太生疏了。江妈妈一直很遗憾没有女儿。所以第一次在报纸上看到你的照片，就想找个时间来看看你。”

    皓恩真的呆住了，她原以为江夫人是来阻止她和立伟交往的，没想到事情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江妈妈，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皓恩开门见山的问。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看你，认识你。”李云青露出微笑。

    皓恩看着她的笑容，想找出隐藏在笑容背后的真正目的。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她肯定是为了某个目的而来。

    “立业伟昨天下午接到一通电话，就紧急飞往马来西亚处理公事去了。”李云青为接下来的谈话找了个开头。

    “我知道。”皓恩简单的说。

    “他打电话告诉你？！”李云青的表情有些激动。

    李云青听不出皓恩的口气是否带点责怪，她试着以委婉的方式试探皓恩对立伟的心意，”立伟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懂得对女孩子体贴。你一定替他担了不少心吧！”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大概一急就忘了打电话告诉我一声。”皓恩替立伟找借口。

    李云青脸上泛起笑容，瞧她急着帮立伟的行为找借口。看来她真的对立伟有好感。

    “和立伟一起工作还习惯吧？他的脾气倔起来，可是比驴子还固执。你可要多多包容。”李云青发现皓恩的笑容背后藏着一股无奈，她相信这股无奈绝对和立伟有着莫大的关系。她聪明的换了个话题，改采迂回战术，她就不相信无法从皓恩口中得知一点风声。

    江妈妈怎么会知道她和立伟一起工作？皓恩感到纳闷，接着又笑斥自己的迟钝。如果江妈妈不知道，那她今天就不会出现在办公室了。

    “他的工作经验丰富，做事果决。我从他那裹学到很多。”皓恩避重就轻的回答。

    “立伟对工作百分之百的认真，唯独对女人只有三分钟热度。”李云青端起杯子喝了口果汁，从杯缘仔细看着皓恩，想知道这话带给她的反应。

    皓恩也端起桌上的咖啡杯，企图掩饰心中复杂的情绪。虽然早已忍清立伟绝不会对她付出真心。但是这话由立伟的母亲口中说出，令她更觉不堪。

    见皓恩没有答话，李云青又自顾说出更惊人的话语。

    “立伟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当兵期间的一次情变导致他变成现在这样！已和他订婚的女友弃他而去另嫁他人。那个打击至今已经十二年了，但仍深深影响着他，他害怕再一次被女人欺骗，所以一直以来他都用游戏的态度来面对男女关系。认识你之后，虽然他极力掩饰你带给他的特珠感觉，但我是他的母亲。我可以深深感受到他的改变。”

    李云青的话令皓恩感到一阵心痛，心痛立伟的心中藏着这么一段痛苦的过去。可是在同时，她又不免为江大人对她和立伟的关系所抱持的乐观态度所困扰。

    立伟的外表及内心皆硬如坚石，她如何能期望再平凡不过的自己能带给他特殊的感受？

    “有时男人的反应就是比较迟钝，明明有合适的对象出现了，他却视而不见。”李云青的话有另一层含意。

    皓恩当然明白江夫人话中有话。只是她会是立伟的合适对象吗？她和立伟的关系真能长久吗？

    “皓恩，我不会看走眼的。立伟和你在一起，一定能走出过去的阴霾。”李云青拍拍皓恩的手，言谈之间流露出对她的疼爱。

    “江妈妈，我和立伟的关系不像你所想的那样。”皓恩困难的启口。

    未来的事谁也无法说个准，她和立伟一路走到这个地步，算不算有开始，能不能继续，一切都是谜，她怎么能够让江夫人怀抱着梦想、希望呢？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立伟也的确需要时问来重拾对女孩子的信心。皓恩，给立伟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去发现他好的一面，他会是个值得你爱的人。”

    “江妈妈。”皓恩停顿一下，”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可是也要两个人一起努力啊！他受的伤太深太重了。我所能提供的帮助有限，要靠他自己才能走出情变的阴影。另外，说句不怕你笑的话，今天你所要说服的对象应该换人、立伟才是需要洗脑的人。”

    “我了解。”李云青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皓恩不仅落落大方、更识得大体。”所以我今天宁更应该跑这一趟，立伟他盲目的看不清事实，但是你没有，你能指引他方向，帮他走出迷雾。”她站起身，”皓恩，好好想想我的话。”

    “这么晚了，江妈妈，我送你回去。”皓恩也跟着起身。

    “不用了。司机在车上等我。再见。”

    “江妈妈再见。”

    目送李云青走出咖啡馆，皓恩才又颓丧的坐回椅子上，心情跌到谷底。

    为什么在她已经对彼此失去信心之后，还让她知道过去的事，现在教她如

    她觉得自己就好象一只小虫，正一步一步的走入猪笼草的陷阱中，一点挣扎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包入草心。

    立伟就是这株猪龙草。他浑身散发着危险的讯息，但这非但没有吓退周遭的女人。更令她不由自主的被吸引，直到陷入暗无天日的地狱中。

    在男女关系中，立伟永远是清醒的一方。而她却盲目的陷在爱情游戏中。没有人能告诉她这段暧味不明的关系将持续多久，这条路她该如何走下去，一颗失陷的心该向谁讨回来。

    中午过后，皓恩从金山回到公司，进入大厅走向电悌，一路上脚步不曾稍停。

    离鼍梯几公尺处，她发现有一个人站在电梯前，那人正是她最不想见的许承宗，她闪身想躲开他。

    “朱小姐，你好。”许承宗脸上堆满亲切的笑容，和来不及闪躲的皓恩打招呼。“许经理，你好。”皓恩只好也挤出一个笑容。

    “真高兴在这裹碰到你。”许承宗看一眼她手上的公文包，”朱小姐出差啊？”

    “对，早上跑了一赵金山。”

    “现在才回来？！那你肯定还未吃午餐。”

    皓恩瞄了一胀大厅的时钟，十二点四十五分。她脑筋飞快地转着，撒了个小谎。”我已经先在外面吃过了。”

    鼍梯门在此时打开，皓恩走进去，许承宗跟在她身后也进了电梯，还体贴的帮她按下她要前往的楼层。

    “你早上独自去金山？”许承宗的口气有些失望。如果他知道她今早的行程，即使手边的工作极重要，他也不惜抛下工作，陪她同行。

    “江先生有要事飞往马来西亚，所以我只好独自前去搜集资料。”皓恩盯着电梯的楼层灯号回答。

    “听说马来西亚的饭店大火挺严重的。”

    “嗯！”终于，电梯门又开启。

    “对不起，许经理，我必须整理一些资料，失陪了。”

    皓恩跨出电梯，走了几步，听到身后跟着一阵脚步声。她在心裹哀叹。强迫自己镇定，再几步路就到办公室了，他如果没有开门，她绝不能回头。

    再五步、四步、三步

    “朱小姐，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许承宗终于鼓起勇气在皓恩握住门把之际开口。

    皓恩的手停在门把上。而后颓然的松开，转身面对他。

    “其实只是一些简单的资料，我自己就可以整理好，不必麻烦你了。”她婉拒他的好意。

    “朱小咀，那你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

    “我今晚得加班。”她随便说了个借口。

    “我可以留下来陪你！”许承宗急切的说。

    一股沉默停滞在两人之间。

    “我今晚正好没什么事，可以留下来帮你把工作做好。你也可以早点回去休息。”许承宗见她眼下挂着黑眼圈，直觉认定是熬夜工作所留下的。

    “许经理。”皓恩深吸一口气，”我必须把我的立场表明清楚。我来大伟是要学习工作经验的，并不想谱一段办公室恋曲。你应该去找个比我好的女孩。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许承宗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我们可以是工作伙伴。但是如果你执意要让这层关系变成男女朋友，很抱歉。我只好婉拒你的盛情。”

    皓恩一鼓作气把话说完。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太不留情，可是总比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来表明来得好。而且说出来后，她心真轻松多了。

    许承宗的脸上写满被拒的难堪，只是这段无情的表白却也教他生不起气来。

    “朱小姐，我相信把时间花在追求你不叫浪费。我不会轻易放弃的，你有权利不接受我的约会，并不表示我不能提出约会。除非你已有男友。那我只有将你拱手让人，并献上我的祝福。”

    说完，许承宗立即转身下楼。

    皓恩想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