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柳宗民回到家听说王莉走了吓了一跳,他知道药物流产是有一定危险性的,如果在家里出了问题是很难处理的,因为农村交通不便,往医院送容易耽误时间。他想打电话让王莉再回来,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埋怨马淑英不顾王莉的死活就给推出去,说她太自私。
马淑英委屈地说,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她万一在我们家出了事谁能负起这个责。
柳宗民说,人都要有良心,用得着人家朝前,用不着人家朝后,那算什么人。
马淑英说,并不能说我怎样自私,是这样,小事我们可以担着,大事谁能担得了,她在我们家都晕倒了,万一回不来魂,那我们不受连累吗?
柳宗民说,你以为别人都像你那样不讲道理,我们把病给她治好,她家还能说什么。
马淑英说,平时看你脑袋很聪明,现在说话怎么变的那样幼稚呢?我看你整个一个弱智。
柳宗民说,只能说我这个人心肠软,心地好。
马淑英说,你行好去吧!街上残疾人多着呢,你都接到家里养着吧!
柳宗民说,你简直神经病!
马淑英不再和他争执,把孩子交给他带,独自去厨房做饭了。
晚上,马淑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让她先来帮着带几天孩子,等保姆身体好了就让她走,并反复告诉她也许用不了几天。老妈妈答应得很干脆,说明天就到,让女儿不要着急。马淑英放下电话后觉得有一种感动,她想关键的时候还是妈妈最贴心。人家都说女儿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那妈妈呢?妈妈又何尝不是女儿的随体护身符。她感动之余,想起妈妈那双粗糙的手曾经在她出嫁的当天颤颤巍巍地抚摩着她的脸庞,一声声压抑地低泣,是那样的悲伤和无奈。
第二天马淑英的妈妈很早就赶到女儿家,马淑英埋怨她为什么赶那么紧,怕妈妈赶坏了身体。老妈妈笑呵呵地说,我这干农活的身板,哪有你们上班的那么娇气;我考虑你还要上班,怕你耽误工作,所以赶第一班车过来。
王莉跟着爸爸回到家后,身体还是接着出血。其实利用药物流产出血是很正常的,因为药物流产说白了就是人工月经,不出血只能说明是假药。但王莉的身体因为先天不足,说明白点就是没流产前就贫血,现在流产肯定有些加重,所以造成身体的一些不适。小女孩年龄小,知道自己在流产心里面是很害怕的,所以心理负担很重。按理说凭这次人工月经是不应当晕倒的,关键是心理状态没有调整好,确切地说就是被这件事情吓的。
在家里,王莉还是老说晕,她爸爸得到地里干重活,没有时间陪她去,因此她的后妈很不情愿地陪她去当地医务室看医生。
医生问王莉,怎么晕的?
王莉说,一站起来就晕。
医生问,吃饭正常吗?
王莉说,正常。
医生又问,月经来了吗?月经量比以前多吗?
王莉没有回答,害羞地低下了头。
王莉的后妈说,有什么都给大夫说,千万别隐瞒,俗话说瞒爹娘不能瞒先生。
医生接着说,要想治好病,就得说实话,说吧!
王莉看了看后妈,还是没有说话。
医生向王莉的后妈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在跟前。
王莉的后妈很是生气,嘟囔着,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妈,不然有什么不能在妈跟前说的;说归说,但还是走了出去。
医生和蔼地说,说吧!一定要说实话。
王莉于是把流产的事说给了医生。医生很吃惊,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应当瞒着父母,应当都告诉他们,不然你会吃亏的。王莉没有说话,低着头不吭声。医生把王莉的后妈喊到跟前,给她说明了小女孩晕的原因,并叮嘱她要让孩子多休息,注意别着凉;然后开了些药物让她们回家。
王莉和后妈一起回家,在路上,后妈软硬兼施地让她说出和柳宗民的风流韵事。王莉这次没敢隐瞒,竹筒倒豆般都说给了她听。后妈听了不仅没有生气,还露出些让人不易觉察的狡黠笑意。王莉的后妈确实不是什么好鸟,以前和前夫在一起过日子,就死口不讲理,经常打骂年迈的公婆,嘴肯吃还不想干活。有了一双儿女本应当好好地过日子,好吃懒做的她竟为了几个小钱与本村的一个老光棍好了起来。俗说纸包不住火,墙抹百把还会透风;因此,她所做的好事不久就被传的满城风雨。丈夫知道后,把她狠打了一顿,然后与她离了婚。但她一直很困惑,以前丈夫是非常惧怕她的,就是她打了婆婆,丈夫也没敢拿她怎样,为什么这次只是和一个老光棍上了几次床就让丈夫疯成那样子。后来无论她怎样求丈夫,都没有得到原谅,两个人终于分手。一双儿女没让她带走,留给了对方,自己空手回了娘家,再后来嫁给了王莉的爸爸。古语说,狼走千里要吃肉,狗走千里还吃屎。同样,王莉的后妈依然改不了好吃懒做的秉性。来到这个新家,她总结以前的经验——好吃懒做、打老骂少男人是能容忍的,和别人相好男人是不能容忍的。因此,她力所能及地保留了前者,摈弃了后者;终于风平浪静地混到了今天。
来到家,王莉的后妈并没有把事情告诉丈夫,而且还反复地叮嘱王莉别对爸爸讲,并吓唬她说,你爸爸知道这件事会打死你的。王莉答应了后妈的要求,只在床上休息,什么也不多说。后妈这次还好,经常给她煮鸡蛋补养身体,并什么活也不让她干。
待王莉身体稍有恢复,她后妈就撒谎说娘家有事让她去帮忙,实际上她背着家人独自去了城里,临行前她向王莉打听了柳宗民家的住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