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的情绪,寒漪已来到她房门外,用力敲了几下。
“镂月?”门没锁,人该在屋内才对。
镂月连忙回应他道:“寒漪,我一会儿就出来,你先到大厅等我。”
“好吧!你尽快。”
片刻之后,镂月若无其事的回到大厅。
“找我有事吗?”
“我探听到一个秘密。”寒漪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为了找出炎炽,副帮主已开始暗中审问太湖一带医术高明的大夫,我怕他们很快就会找上你了。”
“水茉晨这么做,岂不是太蛮横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
镂月一听,脸色不禁有些难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寒漪不想与她争辩这个问题,转而劝她道:“你快走吧!先到别的地方避避风头——”
“到什么地方?”她打断了他的话,反问他。
“什么地方都好。”
这便是他替她想好的退路吗?
“我不走。”镂月直视着他,坚决的道。
“你不走?”
镂月自嘲道:“我若走了,岂不是更引人怀疑?”
闻言,寒漪一时答不上来。
“他们要来便来,我不怕。”
再说,她走与不走,都改变不了救了炎炽的事实,只不过,她有义务保护自己的病患,四溟帮却没权利逼问她任何事情。
“镂月,你可以假装是外出采药”寒漪还想再劝她。
“寒漪,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她不想听。
“你真的不走?”
镂月瞧着他,问他一个再实际不过的问题。
“我不走,你不能担保我的安全,我走了,你便能担保我的安全吗?”
“这”见他略显窘迫的模样,镂月轻叹一声,不愿再让他为难。
“你走吧,免得让帮里的人发现,那可不好。”
“镂月”
她别过脸去,背对着他。“快走吧!”
寒漪犹豫了一下,轻叹一声,转身去了。
寒漪
镂月默念他的名字,心中感慨万千。
他的心意她心领了,也只能心领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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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镂月将和寒漪之间的对话转述给炎炽知道,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今天是她救了他之后的第三天,只要能平安度过,性命无虞。
怕只怕今晚水茉晨会出动更多的人力来寻找炎炽,能不能逃过这劫,还是未定之数啊!
“炎炽,你切记,不可动怒、不可动武,一有状况,你便赶紧逃离这里,明白吗?”她吩咐着。
炎炽微微颔首,瞅着她,问了一个问题。“你不想走的理由,就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
“不是为了寒漪?”
“与他何干?”她反问道,在毋需解释的情况下,她却控制不了的想要解释。
只因,她不想看到他戏谑而清冷的目光。
“寒漪是雪姨的独子,以前我们还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把我当亲妹妹一样关心、照顾,我很感激他,所以才会处处替他着想,不希望他人了歧途,但这不表示我的任何决定都是因为他。”
炎炽默默听着,表情虽无太大变化,眸里却隐约有了笑意。
他在笑自己随便认定了镂月和寒漪之间的关系。
原来,只是他多想、多疑也多虑了。
不过,这样最好。
既然佳人芳心未定,他会是她的唯一,无可替代。
想到这儿,他的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自负而放肆的笑意,显而易见,教镂月也注意到了。
“你笑什么?”不明白他为何而笑,她只道他又抱着轻佻而怀疑的态度看她了。
柳眉一蹙,她有些不悦。
“你不相信我说的?”
“不是。”匿起心迹,炎炽顾左右而言他“你为何要搬离?”
闻言,镂月轻声喟叹“之前总有镇民半夜或凌晨上门求医,尽管我不介意,但多少打扰了雪姨的生活,所以我才会决定搬出来一个人住。”
“你又为何选择做大夫?”这点,他是真的好奇。
镂月却别过头去,不想回答。
正如同她问他为何没有师父一样,他也有难言之隐的不是吗?
只是这回,见她不肯说,炎炽也没再追问,因为他明白此刻不是互诉衷曲的好时机。
但总有机会的。
敛了敛思绪,他言归正传。
“我觉得与其你走,不如我走。”
“啊?”她一脸讶异。
炎炽凝视着她,索性说得更明白些“我不想拖累你。”
他要是继续留在这里,难保不会被人发现,届时,极可能害她遭殃。
他不愿也绝对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尽管,他还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才能提早将体内残余毒素逼出。
镂月摇了摇头,立刻反对“你能去哪儿呢?到处都有四溟帮的人在找你,你一旦踏出这里,祸福难料呀!”
除非不得已,她不希望他冒险。
“就算如此,也得一试。”“你不必如此。”
“一切本该由我承担。”“可你不能动武的。”
“牺牲你,又算什么?”“就算四溟帮的人找来,也不一定会伤害我呀!”“不一定并不是绝对。”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互不让步。
“炎炽,过了明天,你要走,我绝不反对。”镂月比他还坚持。炎炽冷眼睨她,不着痕迹的问:“又是为了良心问题?”
“对。”她说得斩钉截铁,听起来却有些心虚。
“哦?”炎炽根本不相信她的话。“没有其他因素?”
他低沉而魅惑的声音引诱她说实话。
“我”镂月不由自主的抬头迎视目光灼灼的他,那邪肆深邃的目光仿佛要看透她似的难以抗拒,刹那间,她竟心旌动摇,无法自拨。她连忙低垂螓首,掩饰心慌。
唉,她仍难以相信一向冷静的自己会为了一个骄恣狂肆又算陌生的男子乱了分寸。
这太反常了呀!她刻意忽略那份突然盘据心头,令她不安的燥热感,同时告诉自己,那无端加快的心跳不过是不能习惯他太过炽热的目光而产生的自然反应而已,无关动心与否,更不是什么暖昧情愫作祟:于是,调勾鼻息再开口,她已心平气和。“没有其他因素。”
“是吗?”她的故作冷静逃不过他的锐眼。
他扬起浓眉,突然逼近她,长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对他。“你知不知道,有时候,男人最讨厌冷静的女人。”
镂月螓首微侧,避开他霸道的钳制“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还是,你也有热情的一面?”
镂月一听,心跳险些漏了一拍。
他这姓炎名炽的恶人,果真劣性难改呀!
枉费她一心担忧他的处境,他却老是言不及义,说些令人困窘的话,真是不知好歹!
她气恼的想着,浑然不觉白皙雪颜上绽了淡淡枫红,直到她突然发觉自己双颊隐隐发烫,同时瞧见他嘴角带着一抹既得意又令人心慑的笑痕,她才恍然明白。
略红的俏脸变得更红了。
一跺脚,她又羞又恼的跑开了。
炎炽瞧着她的背影,簿唇虽逸出一抹愉悦的笑意,但随即转换成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他叹,一向被他视为不可能兼无聊、可笑、荒唐的“一见钟情”如今竟然发生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