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花开万紫千红。这样的花景,总是在心里扑簌簌的摇曳。
李花是动人的,在桃花尚未绽放之时,李花率先开了,开得令人心情灿然。前几天路过一个小区,时至中午,瞥见一树李花在院中静静的开放,在泛青的花色中尤显静幽。我禁不住停下脚步,仔细端祥。那一刻,我在轻风中听见了花音。这样的声音短促,像风一样,也许手掌握不住时就被风吹过了。春天的花,像瓷器一般易碎。
花易谢,更令人懂得珍惜。
这个季节,四处可见李花。在花卉园,在田野里,细朵细朵的李花惹醉了人的眼,引来无数踏青的脚步。那些藏匿在树枝上的苞芽是怎么样绽开的?我一直在思索着这样的问题。我很蠢,总是在春风里飘忽着寻找温柔的慰藉。这个世上是用来裸奔的,裸奔思想,裸奔情绪,在徜徉的春色中寻找自我。一位外国中世纪文学大师的教诲犹言在耳,在茹毛饮血的世界里从来不可忽视情感。
三月里的李花,特别惹人眼睑。田野上那一层层的李树,似霞一般在烂漫了山腰,走到近处分明又能嗅到青光的味道,那一刻心儿像游走在中的山峦被折叠起来,留给记忆检阅。忘了现实,这意味着三月的纸鸢总是在山脊上放飞;忘了情感,我在玻璃屋里无处躲藏,唯留一颗玻璃心,挂在窗棂上。这段时期,我的心情糟糕透了,常常感到像被天气拿捏的泥人,无可适从。我一直与归宿有一个约定。
那就走远一些吧,人生从来不缺少风景。在去往成都的路上,田间、房舍,在视野里显得宽阔,一溜烟不见了。又见一处景色,将这些景物重叠在眼眸里是那样的令人愉悦,潼南的千亩油菜花开了,电视上连篇累牍的播放,这里是陈传的故乡。陈传宋朝初期人,道家学派的代表人物。岁月悠悠,陈传的名字成为了历史的符号,而油菜花却年年的开。在潼南,四处可见黄灿灿的油菜花,每每透过车窗外,那一片片的油菜花,呈块形的分布的田野里,澄黄的醉人。
春天的魅力,让人不易在情感中醒来。我还记得那个女孩,她在住在成都的乡下,她的居所周围有成片的桃树,还有成片的樱桃树。每到春天来临时,腥红的桃花,像春天点染在树上的红丹一样,不是一点,而是成片的点染,桃林变成了游览的花园。忘了凄凄风雨,忘了清冷的寂寥,若走进桃林,顿时喜上眉梢。但李花的魅力呢?逊了桃花三分,却占优了时令。
韩愈在李花赠张十一署这样写道:“风揉雨练雪羞比,波涛翻空杳无涘。”这就是李花的特色。当春风从柳梢上降临的时候,这个尘世仍是清静的,风雨之中那点点碎碎的李花绽放了,引领着桃花扮靓春色,独留一片洁白和的印象示人。
越是美的花,也越容易凋谢。在这样的眷恋中,花却不动声色的谢了。我原来的追逐的美好的,常常因坠落变得虚无。油菜花给人幸福之感,至少有蜜蜂攒在花丛中酿蜜,采酿花的灵气;李花呢,素白、素白的,总在桃花开放前凋零。我的脚步是否在花前停留与否,不再是一个春天的话题,我在意花的心音离我远去。曾经的失落,我不再热盼。那些夺人眼眸的李花、油菜花,让我记住了初春时节的美好。好想将意念化为一只只鸢萝,在油菜花上、在李花上蔓延,熏染着色彩的梦。
在片刻的温馨中,我似乎还沉湎于软绵的春雨之中,嗅着屋檐下滴滴春雨的潮湿气息,无言之中仲春近了,花期并没有走远了。但愿我的记忆弥久常新,为了那一方乡土,不再徘徊。我不懂珍惜,总是在别人的呵护中娇柔的生活,我显然缺乏追逐的勇气,宁肯在孤独中叹息,等待一方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