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了。义父为了治愈他这毛病,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可始终都没有效果。直到后来,连他自己都有点想放弃的感觉。
痛就让它痛吧!反正都痛了十几年,也从没痛死过。
如今,多年的毛病总算有了治愈的希望及可能,照道理讲阿红应该高兴才是;但,不知怎么搞地,他老觉得这位大夫怪怪的
好像,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尤其,在她询问自己有关手臂上那块印记的来由的时候
阿红下意识地摸了摸那印记,一种凹凸不平的肤触从他指尖传了过来。每回在他触摸到这块印记时,就会产生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要唤起他什么重大的事情似的
可是,就是给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公子,我有个建议你觉得如何?”阿标凑上前来,相当好心地。“我们请‘老爷’把那大夫请回宫里去,好好地帮你治病怎么样?”
“不行!”阿红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阿标,你给我听清楚了!这件事千万不能让老爷他们知道,懂吗?”
“为什么?”
他懊恼万分地回道:“你不要问那么多好不好?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就行了!”
其实,连阿红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只能由他和那江大夫来解决才行,旁人是插不了手的
“耶?那不是万艳坊里的那两个臭小子吗?”
正当阿红“用力”地思索着这个问题的同时,在他们的身边,却突然地冒出了一阵喧腾。
完了完了!冤家路窄!怎么会好死不死地在这里碰上了姓胡的那痞子?
阿标的脸早就被吓得没了颜色。“公公子怎怎么办?”
“镇定点!看他们想干么?”
“小兄弟,近来可好么?”胡大爷在七、八个彪形大汉的簇拥下来到两人的面前,一副不怀好意的嘴脸。“听说两位已经不在万艳坊工作了是不?”
“是啊!是啊!”阿红连忙垮下一张脸来,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胡大爷,自从上回小的出错之后,闵爷就把小的兄弟俩给开除了唉!害得小的现在没头路可以做,一家十几口人都等着吃饭呢!”
“哦?是吗?”胡大爷扬起眉毛冷笑道。“这么说起来,还真是姓胡的对不住二位喽?”
“不敢不敢,大爷千万别这么说”
“少给我在这边哭爹喊娘的!”胡大爷大喝一声,沉声骂道:“上回的那笔帐,老子都还没跟你算清楚呢!今天算你运气好,咱们就把这笔帐给结一结,来人啊!给我打!”
阿红正想开口反驳,都还没来得及动作呢,一个大拳头已经挥了上来“砰”的一下,把他k得眼冒金星。
“不要打啊!不要”阿标在一旁束手无策地叫道。
要是西门公子在这里就好了!就凭西门公子的武功,早就把这一群痞子给摆平了!
阿标又急又气地这么想。正当他有了这个念头的同时,突然间,从半天外飞来了几粒石头“砰!砰!砰!”的几下,砸中了几个围剿阿红的大汉
“哇啊——”
被石子砸到的大汉们纷纷失声大叫,其余的几个则是不明所以地怔在当场。
老天有眼!他的祈祷竟发生作用了。
“好!”阿标喜极大叫,也管不得来相助的是何许人也,赶紧去扶起被打倒在地的阿红起来。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
“还还好。”阿红被k得满头包、气若游丝地问道:“是西门西门大哥来了么?”
听得他这么一问,阿标不禁赶紧抬起头来四处张望,哪知才看了一眼,他的下巴就差点没给他当场掉下来!
喔,不!很抱歉,不是西门大哥,是——
江婆婆!
妈呀!
她?她怎么会在这时候出现?
阿标瞠目结舌、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地。“呃是是”
看见他奇怪、震惊的表情,阿红遂也勉为其难地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不望还好,这一望,当场就给他看到了一件千古奇观——
一位年近六旬的老人家,而且还是个老婆婆,居然会如此身手矫健地与一群大汉对“打”如流?
阿红差点就没被她给吓昏过去——
这真可以登上“金氏记录”的宝座了!
只见那江婆婆出手既快又准“啪!啪!啪!”的几下便将那群大汉们给撂倒在地、哀号不已。要不是亲眼目睹,阿红会觉得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嘛!
胡大爷眼见自己的保镖一个个地被打倒在地,惊得脸色都变了。只见眼前的这个“怪物老太婆”一步步地逼近自己,就好像见着死去的娘又复活了一般,他双膝一屈,当场彬了下来。
“嬷嬷,我错了!我错了!您可千万别打我啊!”
人说“恶人没胆”这姓胡的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江婆婆走到他的跟前,沉声喝道:“以众欺寡、不知廉耻,快给我滚!”
这一喝有如圣旨,胡大爷不敢再多泥掳刖洌连忙带领着一群饭桶,夹着尾巴逃之夭夭去也。
“多谢婆婆,呃江大夫”
她回过头来,脸上依旧没啥表情,冷冷地回道:“没事少跟这种痞子打交道,到后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婆婆教训得是。”
阿标内心对这婆婆可是敬佩万分,点头如捣蒜。江婆婆微微地点点头,转身即要离去。
“婆婆,等等!”
阿红忙不迭地挣脱了阿标的扶持,跑上前去急声问道:“婆婆好俊的功夫!阿红非常佩服;如果婆婆不嫌弃,阿红想拜婆婆为师,可以么?”
“你想学武功?”
“嗯。”他点头,极为虔诚、坚决地。
“为什么?”
“不瞒婆婆说,阿红从小就想做一番大事业;可惜体弱多病,无法达成自己的梦想。如今遇着婆婆如此高人,不但能为阿红解决病痛之苦,还能教导阿红武艺,此乃大好良机,阿红岂能错过?还望婆婆成全。”
江婆婆直挺挺地望着他,眼神里透射出高深莫测的涵义,缓缓地道:“你真的很想学?”
阿红又点头,不假思索地。
“好吧!”江婆婆点点头,颇为欣慰地道。“反正你也得上老妪那儿去治疗你的病,老妪会看你的表现再决定要不要教你功夫”
“多谢师父!”
阿红喜出望外,连忙拜倒在地向着婆婆行起大礼来。“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他结结实实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等到大礼一行完,阿红抬起头来,却看见了——
在这位新“师父”的眼中,居然透露着似笑非笑、促狭逗弄般的“奇怪”眼神
“义父。”
大殿的躺椅里半蜷着一个银发老翁,手里捧着一只全白的猫儿,正被他细致柔嫩的手指头抚弄着,发出了沉醉的鼾声。
阿红恭恭敬敬地朝那白发老翁屈膝行礼。“孩儿来向义父请安啦!”
“嗯,”那银发老翁从鼻子里轻哼一声,算是回了他的话,接着又道:“怎么好些日子见不着你啦?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呀?”
“呃”阿红心中一凛,他可不能让义父知道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哪!
“孩儿孩儿上六王爷府里去住了几天,和凝香公主吟诗作对去啦!”
凝香是他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玩伴,阿红信得过她。这一招“瞒天过海”一定可以骗过义父的。
“那就好。”银发老翁笑了笑,略带点责备的语气。“下回要去六王府家的时候,记得跟义父说一声,义父可以派你西门大哥陪着啊!”阿红抬起头来望了站在义父身边的男子一眼,随即低下头又道:“是!孩儿知道。”
“好了,没啥事情了,你下去吧!”
“是。义父万安,孩儿告退。”
阿红转身出了大殿。
“莫敌,你给我好好地看着他,知道么?”
“是!公公。”西门莫敌恭敬地回答道。即便在他的心里,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秦公公会对这个丝毫不会半点武功的小子,如此地接纳与容忍?
这个天大的秘密,只有秦公公一个人才知道。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起十三年前下着大雪的那一天来
要不是这臭小子身上负有那个他要极的“东西”而他又好死不死地失去了记忆的话,以他秦公公过往行事的经验,早就送他上西天去了!哪还会留他到现在?
这十三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赶紧唤起这臭小子的记忆,但始终都没有结果。只要他能得到解开秘密的法子,这小子就没有留他活命的必要了。
所以,他始终就没教这小子武功,只让他待在身边,以“义父、义子”的身份维持着两人的关系。
秦公公深信,一定会有解开谜底的那一天
“莫敌,你可知道孤家最喜欢什么样的景致么?”
“属下不知。”
“呵呵”秦公公笑得一脸诡异。“你当然不会知道,那副景致发生的时候,你才十岁大吧?”
西门莫敌低着头不敢接话。所谓“伴君如伴虎”身为秦公公手下的杀手之一,他早就训练好自己去接受主子怪异的脾气了。
“呵呵,下着大雪的雪地上,有着一片鲜血般的殷红,多美的画面,是不?呵呵这也正是孤家我为什么帮他取这名字的原因了!”
西门莫敌的心中一凛,照秦公公这么说,原来
秦公公留他是有目的的?
要不然,那臭小子也不会叫做!
雪——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