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刮过,雪下得更大。
张良摊开手,一片雪花便融化在他手心,眉梢一挑,道:“嗯?谁说没用?”
啪地撑开,却立马僵在原地,方才好不容易燃起的得意荡然无存——好家伙,经过方才打斗的洗礼,已经破得差不多了。
讪讪一笑,把仅剩的一片伞纸遮到西门厌头顶,嘴硬道:“啊......还是勉强能遮一点的。”
西门厌停下脚步,“你这样,我没办法走路。”
他个头太高,张良只能勉强到他的胸口,伞柄又断了,即便是双手高高举起,伞面才能勉强帖到他的头皮。导致他走路很不畅快。
张良愣了愣,踮起脚尖,道:“那我踮着脚走,回去的路不远,请师兄将就一下吧。你帮我背若离,我理应帮你撑伞。”
西门厌啧了一声,二话不说把张良抱到臂弯,阔步往前走。
“哎!”张良惊呼,后接到某人冰冷的眼神,赶紧认真无比地举着伞,丝毫不敢怠慢。
至于平日洒脱不羁的西门厌,怎么说呢,左肩扛个人,右手抱个人,这拖儿带女的架势,怎么看怎么不像仗剑走天涯的剑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比红苹果更甜的礼物啦!幸福~~~
第18章暗夜惊魂(三)
偷偷潜回家,把若离的伤口包扎好已是半夜。更夫裹着厚布棉衣,一面搓着手,一面敲了二更天的梆子。
屋内总要比外头暖和许多,烛光葳蕤,只觉肺腑也添了几分温热。
期间,若离因为疼痛苏醒了一次,咋咋呼呼一拳就呼上身旁的西门厌,“公子我来保护你!”
西门厌始料未及被揍了一拳,眼神一沉,周身戾气猛增,仿佛露出獠牙的恶狼。
若离浑然不怕,斗志磅礴揣上木凳,准备再来一击,被张良及时拦下。
“快快放下!”张良抹去额头冷汗,解释道,“这是我的同门师兄,方才是他救了我们,不是贼人。”
若离还没放下警惕,将信将疑问:“......是吗?”
张良明显感觉到西门厌的杀气,把茶壶在若离眼前一晃,“自然是真的,不然你怎会在自家卧房?”
若离扫了周遭一圈,发现果真是自己睡觉的地方,瞬间开心地冒泡,“啊......真的......得救了呀......嗷......”举着木凳的手陡然脱力,两眼一翻再度晕倒。
张良赶紧将人接住,心累着叹气,放回床上。
而后看向一脸铁青的西门厌,以及他变紫的眼窝,努力笑得和善,“那个,师兄,家仆不懂事,多有得罪,见谅啊......”
西门厌是何等人物?三尺长剑从未尝过败仗,所到之处,所战之人,无一不服。结果却被个毛头小子揍了,这口气岂能咽下?落到平常,非要卸他一条胳膊不可!
“哼!”
偏偏对上张良那双谨慎的无害眸子,他又发作不了,只能负气而走。在走廊转角处,对着雪景平复心境。
张良见人走了,替不知轻重的若离大舒了一口气,惩罚性地刮了刮他的鼻尖,轻声骂道:“你啊你,果然还是只能做做梨花糕!”
若离因为那次意外,脑袋受了创伤,忘了一些事情。就记得他家风华绝代的公子,其余的都忘得干干净净,包括红莲。气得小公主火冒三丈,抬脚就往他屁股上踹。若离起初委屈又难过,后来被踹得多了,竟想起了红莲,那委屈霎时就烟消云散,喜滋滋冲着人家傻笑。
张良摇头叹气,庆幸他认识的人不多,否则一个一个这样踹下去,屁股迟早开花。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晚,张良安顿好若离,悄声跨出房间,合上木门,走向还抱着剑站在转角处的西门厌。
方才那插曲是个意外,西门厌既然选择不计较,便不会再拿这件事找若离麻烦。张良也不再提及。
夜晚风寒,他拿了自己最大的一件斗篷递给西门厌,道:“大夫说若离头上的只是皮外伤,开了药也清理包扎了,估计过几日便能痊愈。”
西门厌不接斗篷,表示自己不冷,“我对他的伤没兴趣。”
张良耸肩,转而将斗篷搭上栏杆,饶有兴致地笑,“那就说个师兄有兴趣的。你何时到的新郑,怎的不来找我?”
西门厌平视前方的雪景,脸不红心不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