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缺憾,
是痛苦的根源,
勇敢面对,
才会有雨过天晴的机会。
夜里,他们驱车来到当年他远远逃离的地方。
阎介霆瞪著那栋比记忆中更老旧的宅邸,千百种滋味掠过心头。他还是有些难
以理解,媛媛到底是怎么说服他动身前来的?
他回想起三天前与媛媛的那番对话——
“我提议,我们应该直捣黄龙。”
他瞪著她看,目光中难掩震惊。
媛媛微笑着,继续说道:“我们应该要主动出击。”
“不行!”他想也没想就别开脸,断然拒绝。
媛媛扳过俊脸,先啾他一下,安抚安抚。“为什么?”
“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人的嘴脸。”他的脸沉了下来。
她没有被吓退。“我想,你心里应该有很多话要对他说吧!”
“我跟他无话可说。”语气转为严峻。
“一定有。”她坚持著。
“那你告诉我,我要对他说什么?”阎介霆烦躁地爬梳过头发。
“我怎么会知道?”媛媛眼儿认真地眨呀眨,眸底一片澄透。
他叹了口气,怀疑她是在整他好玩。
他沉重地重申一遍。“媛媛,事情已经过去了。”
“事情的确已经过去好多年了,但是,对这里而言,没有。”嫩嫩的小手贴上
了他心口。“你必须要亲眼看到旧事已远,才能放下一切,否则,过去永远不
会过去。”
她搂著他肩膊,软软地轻求。“请你去见他一面,等到你见了他,自然会明白
你有太多话想说,却从来没有说出口。”
因为——是媛媛开口,因为——是她这么说了,所以他重返旧地!
站在方宅外,他深吸了口气,也想知道,等见到了方肇,他会说出什么话。
“阎?”媛媛偏过头,关切地瞅著他。
“走吧!”他搂著她,上前去摁门铃。
出来开门的女人,与他一打照面便惊叫了起来。“介霆!”
“方教授。”媛媛浅浅点头致意。
阎介霆面无表情。“我找方肇。”
“你要找爸爸?”方书璋有些惊疑不定。
“我来,不是为了杀他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的话。”阎介霆格开她,带著
媛媛直直往宅里走去?;
“等等,介霆,我有些话想先跟你说”方书璋脸色苍白地追著他。
阎介霆彷若未闻,脚步不曾迟疑。
这宅里,豢养著恶魔,充满了邪恶。那么多年过去了,所有的摆设还是他记忆
中的模样,几乎没有改变。
他带著媛媛,迳自进入记忆中的书房?;
方肇果然在!
“你是谁?竟敢擅闯私宅!”他坐在书桌后,抬起脸来大喝。
阎介霆看得很清楚,这宅里,总算有个和记忆中不同的地方了。
方肇老了,也不如他记忆中那么强健、那么具有威胁感!
“我是谁?”他的嗓音里有著冷笑。
“你是阎介霆?”方肇陡然放松,仿佛面前站著的是个毫无攻击能力的
人。“你长得跟你爸爸可真像!太多年没见,我以为你早就死了。”
“我不会死。”至少在方肇下地狱之前,他不会轻易死去。
“是吗?看来你混得挺好的。”尽管书房里气派十足,但方肇猥亵的眼神却不
亚于地痞流氓。“如果你是来替你父母讨回公道的,先别说法律追诉期过了没有,
就是当年的证据,也已经被湮灭得一乾二净。”
他早就知道,如果阎介霆活著,迟早会有回来对质的一天,所以,他早就想妥
了说词,教他一辈子只能哑巴吃黄连,有怨难伸。
“第一次没指证成功,我自然不会再指证第二次。”
方肇笑了笑,更加有恃无恐。
“那你来做什么?探望舅父,也该带个伴手礼吧?”他打量著阎介霆,也打
量著他身边的美丽少女。“或者,她就是伴手礼?”
“爸爸!”追进来的方书璋难堪地喊道。
阎介霆缓缓地说道:“我的确带了伴手礼。”
“在哪里?拿出来瞧瞧。”
“这里。”他从口袋里拿出之前拷贝的光碟片放在桌上,往前推去。
“这是什么?”方肇依然很轻松,毫无危机感。
阎介霆很惊讶,面对方肇,他竟然有了想要微笑的心情。
他更惊讶的是,他与方肇之间,并非“无话可说”
事实上,从踏进这间书房以来,他就无法保持缄默;对于方肇的警告,活像在
脑中溜转过千百逼,随口撂下来,一点都不困难。
“还记得你曾经辗转托人,请black为你公司的电脑资料库设计防卫系统
吗?”这是几年前交到他手中的委托案之一,他始终记在心里。
听到此,媛媛知道了他的盘算,不禁在心里喝声采!
方肇没回答,但看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又惊又疑。
“我拒绝了你。”
“你?!”方肇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black可是享誉业界,电脑防卫系统的设计专家,他跟阎介霆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black。”
方肇的嗓音陡然变得尖亢。“什么?”
阎介霆真的笑了。“我曾经切入你的电脑,发现了许多资料。为了撑住这家有如空壳的公司,你做了很多有趣的事。”
“你”方肇发现大事不妙,脸色开始变得凝重。
“如果把这些证据转交给股东,或者是商业调查单位,不知结果会如何?”
“不”
阎介霆点点头,像玩弄老鼠的猫儿。
“我知道你不想坐牢,许多年前,你就把这个意愿表达得很清楚了。你该庆幸,我也有同感,认为让你到牢里享受粗茶淡饭,未免太宽贷你。”
方肇跳起来,拍桌大吼。“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他瞪住了方肇因恐惧而缩起的瞳孔。“只想请你记住,不管你做任何措施,我都有办法切入你的电脑,把那些下流勾当看清楚。
他缓缓地宣布著。
“当年杀了人,你净可以高枕无忧,当作没事;但是,你的事业何时会垮台,
就请慢慢期待吧!”
方肇手脚发软,委顿在座椅上。他知道,以后再也没有安稳的日子可过了!
阎介霆撂下话后,便带著媛媛转身离开。
方书璋一路追出来。“等一等,介霆,请让我说句话,拜托你!”
媛媛好生不忍,伸手扯了扯他。
看在媛媛的份上,他终于停下脚步。
“这几年来,我一直感到很抱歉。”方书璋得到了机会,努力忏悔。“但是,那年我才十五岁,我没有办法抗拒父亲,他怎么说,我就得怎么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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