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女人!不喜欢收到玫瑰花?
雷曜森在工作室里,心不在焉地按着电视遥控器。
画面上,播放的是去年童装大赛的节目带;虽然他喜欢玩乐,但是面对工作,他的态度绝对是认真敬业的,该做的功课,一件也不会少。
只是,今天他无法集中精神。他一直在想刁梅,想着她硬要他去花店把玫瑰花换成菊花的事,越想就越觉得挫败。
花店小弟疑惑又同情的眼色并没有影响他分毫,他在意的是,刁梅连考虑几秒都没有,就回绝了那束花。
这令他深深深思,到底她拒绝的是花,还是他?
这个问题的答案藏在刁梅心里,他根本不得而知,但他却慢慢发现,送花被拒已经不再与“情圣威严”、“颜面问题”有关系。
他在乎的是刁梅的想法,如此而已。
门板敲了三下,刁梅清脆地喊丁一声。“打扫房间!”
他飞快地按掉屏幕,将童装大赏的节目带退出来,随手抓了一卷录影带塞到放映机里去。
隔了三秒钟,等不到回应,刁梅兀自拖着吸尘器走进来。
“你在干嘛?我敲过门,你怎么不应一声?”
“没有啦!哈哈,我在沉思。”他局促地笑了一下。
“哦!”她刚才明明有听到电视的声音。“那好,你继续沉思吧!我要工作。”
刁梅挥着鸡毛择子开始清理房间。
幸好他动作快!雷曜森暗暗地拍了一下胸口,松了口气。
他一点都不想被刁梅发现!他正在看有关童装大货的节目带。
虽然刁梅是“金钱万能论”的忠实门徒,认为只要有钱赚,又不违背良心,做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他却不想在她面前一再强调他“女童装设计师”的身分。
因为听起来不够生猛神勇嘛!他一点都不希望!在她眼中,他只是个会拿笔涂抹,然后指挥女孩款摆生姿的软弱男人。
刁梅抓着鸡毛掸子,从工作室的东侧掸到西侧。
雷曜森的眼神跟随着她,从东侧转到西侧。
刁梅抓起长扫把,清理天花板,顺时针清理了一圈。
雷曜森的眼神也跟随着她,顺时针绕看了天花板一圈。
然后,吸尘器上阵,刁梅插上插头,马达嗡嗡作响,她有规律地将吸口由西推到东,再由东推到西。
如此一来一回,一来一回,雷曜森看得眼都花了。
“先别扫了!”他发出抗议。“我看得都头昏眼花了。”
“你不是在沉思吗?”刁梅戳破他先前的谎言。“沉思的人,应该是很专心地在思考,你怎么会注意到我的打扫?”
他一时语塞。“算了算了,别打扫了,你过来陪我聊聊天。”
“我的工作是管家,管家的工作不包含陪雇主聊天。”她小小地唱反调一下。
“那么,找你聊天,是不是要另订钟点费?”
“这次不用。”刁梅关掉吸尘器。刚好她也有话要问雷曜森,不然,铁定收他高额的“心理谘商费”
“谢天谢地!”雷曜森夸张地拍拍胸口。“最近正好有人教了我一句少花钱就是赚钱,不花钱就是存钱,我正待努力实行之。”
“这个原则,请对别人实行,对我,请保持一贯的慷慨大方,谢谢!”刁梅滑溜地说道。“对了,你最近在教贾叔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哪有?”
“不然,他怎么突然跟我妈进展神速?”虽然她乐见其成,但心里仍不免有些疑惑。
“哈哈、哈哈,我只是教他几招泡妞呃!不是,是求爱的招数而已。”
贾叔的爱情顺利,更加突显出他的失败。眼前这个小女生一点都不好拐,他接连用上了两个妙计,得到的只是一记粉拳跟一顿训示而已。
“我妈跟贾叔是乡下人,心思很纯朴。你要帮忙,可以,但请不要带坏他们。”
“不会啦!我只是帮忙施打几针催化剂而已。”
“什么催化剂?”
“就是教贾叔怎么追刁妈啊!”雷曜森对讨论别人家的爱情生活没啥儿兴趣。“说真的,我送你那束玫瑰花,你一点都不感动吗?”
刁梅的眼神闪了一下,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不是言不由衷。
“如果你一开始就折合现金给我,我会感动得痛哭流涕。”
“你太无情了吧!”雷曜森捶胸顿足,用上“痛心疾首”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难过。
刁梅垂下眼。
其实,那是她第一次收到代表爱情的红玫瑰,而且还是雷曜森送的,说不感动,那绝对是骗人的,只是比起红玫瑰,她喜欢的还是白花花的新台币。
但,如果是白花花的新台币与雷曜森一起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抉择,那就伤脑筋了唉!算了,不想了,想这种事太费脑力。
她用力转念,想到两位长辈形影不离的模样,终于微微一笑,有点感激他。
其实,这对老人家早该如此,多亏他来顺水推舟!
“下次,如果你教贾叔拿钻戒求婚,而你自己闲着无聊也想示范的话”刁梅无比正经地说道:“麻烦你,请把银楼里最大最俗、最财大气粗的钻石折抵成现金给我,谢谢。”
那也就是说,除了钱钱以外,什么都不能打动她罗?
雷曜森顿了一下,别有所思地盯着她看。“刁梅,你真的很爱钱耶!”
“当然,白花花的钞票谁不爱?”
“像你爱钱爱得那么坚定,应该有个原因吧?”
这阵子观察下来,他再三确定,刁梅俨然是一家之主。
这种状况着实有些诡异,两位老人家虽然有着六十开外的熟龄外貌,心智却犹如孩儿一般,镇日嘻嘻哈哈,没啥烦恼。
反观刁梅,虽然年方双十,行事却很老练。
两个老人家,不管什么事都得请示刁梅,大至乡下的老房子该如何处理,小至晚餐几点开饭,都没办法自己拿主意。
“爱钱的原因啊?”刁梅认真想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这个问题颇值得研究。“如果你曾经连续几个月,家计簿结算都是赤字,就算你再不爱钱,都会视钱如命了。”
“你有过过这种日子?”雷曜森眉心一蹙。
当然有了!
刁爸刚过世的那段时间,刁妈与贾叔为了平衡家计,接了一大堆办桌的单,结果连一毛酒菜钱都没有收到,反而贴了好多食材费用。从那时起,她就负责理家掌钱,慢慢地把债还掉,然后另辟财源
刁梅心里一震。
奇怪了,她已经很久不曾想起这件事,怎么会在这时突然记起?
一定不是雷曜森的关系,一定不是他啊!对了,这几日正逢刁爸的忌日,她有些百感交集,所以才会突然想起这些往事一定是这样!
“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刁梅拽起吸尘器,想把往事甩到脑后。
她加快速度,想把延迟的工作进度追回来,谁知道一个不小心,吸尘器的吸柄撞到了录放影机的启动纽,一阵喀啦喀啦的机械声响后,画面跳了出来。
“嗯嗯嗯啊——”日本**?!
一瞬间,两双眼睛同时移到画面上,而画面上,烛油横流、皮鞭猛挥,一个剽悍女子右手抓着皮鞭、左手勒着铁链,拼命朝伏在地上的男子施展绝技。
“啊啊啊噢噢——oh,yeah——yeah——”
雷曜森俊脸一白。
要死了!刚刚为了不让她知道他在看童装大赛,于是随手抓了部影片塞进去,没想到居然抓到这种色迷迷的片子。
这下尴尬了,她会怎么想!雷曜森偷觑过去。
“下流!”一记粉拳飞过来,揍在他的鼻梁旧伤上。
呜呜他可怜的鼻子啊!一定已经断成三截了。“等等!其实我”
“无耻!我刚才在门外明明听到了电视的声音,你偏要骗我,说你在沉思,沉思你个头啦,你竟然躲着看这么不正经的片子。”
“不是的,这是误会”他扯住她的手,想要再解释一番。“刁梅,我”
“放手,去你的恋童癖、**狂、变态狂、老不修!”
啊嗟,一记旋身飞踢,在雷曜森的胸口烙下拖鞋印,刁梅立刻闪人。
老老老、老不修!继“恋童癖”之后,他又变成“老不修”了?!
雷曜森大受打击,站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己。
留霖抬
风和日丽好天气,接近中午时分,耀眼的阳光正将大地照得发烫。
“啦啦啦啦啦”刁妈抱着一床的棉被,步履维艰地走到后院。
不用别人讲,她自己都觉得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她身材圆圆胖胖的,再抱着一床与她不相上下的厚棉被,踩过一脚高、一脚低的后院,不跌个狗吃屎才怪。
才想着,她的脚就颤了一下——
“小心!”一双坚强有力的铁臂立刻扶握住她。
刁妈藏在棉被后的圆圆脸,立刻绽开欢喜又羞赧的微笑。
想也知道,是谁在不远处注意着她的二举一动;想也知道,是谁几年来一直呵护着她,让她不受伤害;想也知道,是谁偷偷爱着她
她探出红红的小胖脸,羞怯地看着前方的男人
“啁怎么是你?”她吓得大叫一声。
雷曜森也吓了一跳。“不然还会有谁?”
他看着刁妈红通通的脸颊。“啊!你以为是贾叔。”
他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你以为是贾叔来英雄救美,对不对?”
“唉,”刁妈连脚尖都红了。“雷先生,你怎么把事实说出来了?哦呵呵呵。”
雷曜森的朗笑转为陪笑。刁妈还真是直接啊!“这次纯属意外、纯属意外!”
下一次,他一定会把这种机会让给“英雄”本尊贾叔,贾英雄。
“要晒棉被吗?我来帮你。”他顺手接过棉被抱到晒衣架上,晾在太阳底下。
正当他要走回屋里,刁妈叫住了他。“雷先生。”
“什么事?”
刁妈从角落抽出一把长约两尺的藤棒,前端有如一个大大的心形,下端为一柄坚固耐用的把手,左看右看,就是一副打人会很痛的“刑具”
“我们家梅梅有交代,要用这个打。”刁妈提着藤棒朝他走了过来。
雷曜森不禁退后几步,想起了之前几天才惊鸿一瞥的录影带。
她,还有刁梅,打算对他做什么?
“她还交代我要狠狠的、狠狠的打。”刁妈挥着藤棒,发出咻咻的空响。
“唉”好可怕,他几乎可以看见自己皮开肉绽的未来景象。
接着,刁妈把藤棒举到他面前。“你知道要怎么打吗?”
“打我吗?”他战战兢兢地问。
“不是,是打棉被。”刁妈奇怪的看着他,怀疑他在想什么。“把棉被打松。”
原来是打棉被,早点讲清楚嘛!雷曜森接过手,已经流了一缸冷汗。
“我想,应该是这样做吧!”他走到棉被前,高高地挥起手来——
韶抬韶
咻咻咻、啪啪啪、咻啪、咻啪——
刁梅出门去为旧雇主遛宠物,回到雷宅后,听到的就是这种拍打某物的声响。
“这是什么声音?”她自言自语。“听起来很像是藤条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她边想,边循着声音找去。
“了解吗?就是这样打。”咻啪!咻啪!“这种声音听起来是不是很爽?”
“对呀对呀!”兴高采烈的回应。“来来来,让我打打看。”
雷曜森?妈?刁梅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来,换手、换手,把你心中所有的不满都打出来。”雷曜森还自动配乐。“oh!yeah——oh,yeah——感觉很不错吧!”
“好爽,爽毙了!”咻啪、咻啪,刁妈显然乐此不疲。“雷先生,你在哪里学到这一招的?”
“电视,我在日本节目上看到他们的家庭主妇都是这样”
刁梅的脑中突然掠过几天前,雷曜森躲在工作室里偷看的“日本节目”——皮鞭、腊烛齐飞的日本**。
不得了了!她加快脚步冲到后院去。
“雷曜森,你在对我妈做什么?”她猛然一喝。
后院里的两个人,动作同时停顿下来,愕然地看着她的出现。
“刁梅!”
“梅梅!”
“我哪有在对你妈做什么?”雷曜森抢先无辜地嚷了起来。
奇怪了,自从认识刁梅之后,他惯有的调情语气就几乎绝迹,反而对装无辜、扮可怜的方法越来越得心应手。
刁梅定睛一看,本来以为会看到不堪入目的画面、没有想到
“梅梅,我只是请雷先生教我怎么使用这个东西。”刁妈扬了扬手中的藤棒。
刁梅突然一阵虚弱,脑中的超限制级画面统统消失不见。
“你们在、在”她一口气差点吊不上来。
“打棉被。”雷曜森好心提供她答案。
“听到咻啪、咻啪的声音,我还以为是”突如其来的释然!让刁梅差点软脚,委顿在地。
“以为什么?”雷曜森心念电转,像是若有所悟,贼贼地笑了起来。“以为我在从事上回电视里,表演过的运动吗?”
刁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生雷曜森的气,生气的原因是,为什么他的“癖好”总是那么与众不同,一下子被传说为“恋童癖”、一下子又对她母亲难道他就不能正经一点、正常一点,把眼光放在她身上吗?
她拍了一下额头,她想自己真的是气昏头了!她没事要雷曜森把眼光放在她身上干嘛?她又不希罕他的垂青。
最多只是对那束被她坚持换掉的玫瑰花感到有些可惜罢了
刁妈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暗潮汹涌,还好奇地问:“上次电视演了什么?”
“卡通影片。”刁梅瞪他一眼,抢白道。“电视在演金银岛。”
雷曜森低头闷笑。这小女生,连瞎掰都不忘“金”跟“银”!
“金银岛跟打棉被有什么关系?”刁妈还是很困惑。
“没有关系。”刁梅低头踹了他一脚。“我要进去忙了。”
“我跟她一起进屋去。”雷曜森跟在她身边,小声地说道:“哎哟!看不出来喔!你年纪小小,心里竟然也充满邪恶的思想。”
“我哪有?”刁梅打算否认到底。
“不然,你以为我跟你妈在干嘛?”雷曜森故意问。
“没干嘛。”她没好气,心里也怪自己太会胡思乱想。
“叹!”雷曜森故意顶了顶她的肩膀,嗳昧地眨眨眼。“你是不是在吃醋?”他刻意逗弄她,因为他发现,从不脸红的刁梅,颊边竟然升起了两朵小小的红云。
好可爱、好可爱哟,他看得有些痴迷了。
“吃你个大头鬼啦!”刁梅低咒一声,转身跑开。
雷曜森哈哈大笑,心情葛地大好,感觉之前的挫败都在这一回合得到了平复。
涝软特
天气渐渐转热,有时闷闷的气候,让人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
所以,有句话说“炎炎夏日正好眠”但是“海潮社区”的公栏上,却张贴了一张手制壁报,鼓励女人们舍弃夏眠——
七夕情人节即将到来,温柔美丽的你,有什么表示?
想要向暗恋的他告白吗?想要对男友、老公表达浓浓的爱意吗?
巧克力会是你最佳的选择!
巧克力diy,本周起天天开课,担保你在一小时内,学会制作手工巧克力。
报名请洽“海潮社区”007单位,雷宅管家,刁梅。
巧克力的浓香,从雷宅厨房一路往外飘,到处都是甜甜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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