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
吉祥环顾四周,深吸口气后,立刻睁开眼,心满意足地说:“好啦!我们走吧!我想回去了。”
“回去?”正当明-要席地而坐,好好休息一会儿时,听闻吉祥的话,令他不禁感到一阵晕眩,吓得他不仅脸色发自,连唇色也发紫了,那模样怪可怕的,好象随时都会挂掉。
“对呀!湖畔来了,花也看了,可以回去了。”吉祥眨着圆圆的大眼,一脸无辜的看着明。
明-整个人都傻了,怔了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我”突然,他觉得眼前莪黑、呼吸困难,便昏了过去。
“明-贝勒,明-贝勒,你醒醒啊!”吉祥上前,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猛扯着明-大喊,还连忙转身交代身旁的侍卫“快送明-贝勒进去休息。”
一干侍卫连忙上前扶起明-,快步往内院里走去。
明-的病身子,比吉祥想象的还要严重,就在目送走明-后,宝绢正好拿了男装来,吉祥旋即找了个地方换上男装,英姿焕发地向东郊猎场驾马而去
东郊猎场上,早已旌旗扬立,号角长鸣,一群皇族子弟无不摩拳擦掌,打算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皇上威严地坐在黄顶加盖的銮舆上,马车两旁站立着一排排的宫女、侍卫,不敢稍有怠慢;不仅如此,在皇上的马车旁,还停着一辆珠帘半掩的宫轿,轿上坐的正是皇上的义——韩筝。
倏地,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响起,一名赤luo上身的彪形大汉正全力拍击着圆形大鼓,随即,两侧的号角声跟着吹奏,看来待会儿势必有一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贵族子弟领着家兵,骑着高大的骏马在射猎场上跃跃欲试。
吉祥驾马在竞赛前赶到,她巧妙地混进人群中,英姿飒爽的模样,立刻成为众人的焦点。
“喂!瞧瞧,这人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啊?”有个不识趣的人对着吉祥调笑。
“是呀!长得还真俊,只不过脂粉味重了点,如果生做姑娘样,或许我会请我阿玛成全,去你家提亲呢!”另一人骑马过来,也加入戏谑。
“下流!”吉祥讨厌他们轻薄的嘴脸,低斥一声。
“好小子,敢骂我。”那人极没风度地说:“我乃提督大人之子托雷,你居然敢骂我!”
吉祥觉得好笑,哼声道:“我管你阿玛是提督,还是踢肚,而且,骂你又怎么样?骂你下流还算是便宜了你呢!”
“这小王八羔子,待会儿看我怎么整死你。”托雷恨恨的说。
“来呀!有种就来比划,让皇上当评判,谁输谁就给赢家磕头赔罪。”吉祥仰起脸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好,瞧你那女人样,抢旗的功夫一定好不到哪里去,你就准备给我磕头吧!”托雷得意洋洋地说。
吉祥决定好好挫挫他的锐气,她摩拳擦掌,觉得这抢旗大赛愈来愈有趣了。
抢旗,顾名思义便是各路人马领兵,同时争夺一面皇旗。
不过俗语说得好,没有三两三,怎敢上梁山,没有好身手的人,是没办法来抢旗的,因为这面皇旗可是高挂在数丈高的竹塔上,各官家子弟,必须在家兵的协助下,登上高塔顶端,率先抢下这面意义非凡的皇旗才算获胜。
眼看各官家子弟们早已颔着精悍的家兵,在绣有自家姓氏的旌旗引颔下,骑着骏马,对着高塔上的皇旗虎视眈眈,一场龙争虎斗即将爆发
就在众人绷紧神经时,站在高台上的总管太监扯开喉咙,大声传呼
“抢、旗、大、赛、即、刻、开、始。”
说完,即见穿著不同色系服饰的官家子弟和家兵们,迅速冲至塔前,一时之间,高塔下人马杂乱,烟尘百上,战况之激烈呀!
“哇!好棒啊!”吉祥兴高采烈的嚷着。
“主子,主子”
吉祥往后一瞧,便见宝绢远远的驾马朝她而来。
“宝绢,-来得正好,我露一手来给-瞧瞧。”
宝绢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地说:“小主子-千万别去呀!那是群臭汉子,以-尊贵的”
不等她说完,吉祥已刻不容缓地挥鞭向前,不久便没入了人群里。
“喂!小主子”宝绢心急如焚,无奈地叫苦道:“小主子,奴婢真会被-害死。”
不多久,吉祥硬是在人群里找到了纳兰康和家兵。
“大哥!”吉祥拍拍骏马上的纳兰康。
正专注于塔上情形的纳兰康诧异地回头,定睛一看,竟是打扮俊俏的吉祥妹子,吓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吉祥,是-?--怎么跑来了,这可是御前的抢旗大赛,-怎么可以在这时候跑来凑热闹,真是太调皮了!”
“抢旗果然有意思,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哪!”吉祥哈哈大笑,完全无视纳兰康的怒视。
既有天时地利人和好让她一展身手,她当然不管这么多,当务之急便是驾马立即往竹塔前冲。
“吉祥,回来!”
吉祥回头笑道:“大哥,交给我吧!我替你拿回旗子。”
声末歇,已见她隐没在塔前的人海中。
吉祥攀上架,俐落地往上爬,眼前挡住她的不是被她拉下来,就是被超前,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个横行塔上的“男子”竟是个姑娘家。
各路宫家家兵不落人后,立即命人抬来竹梯,再不然,就命家兵们以叠罗汉的方式上塔。
吉祥眼看不妙,连忙往左右一踢,随即传来一阵哀嚎声,就见竹梯上的家兵们一个个连人带梯的跌落塔下,不仅如此,那些人还连带的压垮塔下正卖命叠罗汉的其它家兵。
吉祥以她娇小的身躯,轻易地闪过了重重关卡,避开了壮汉们,经过一番激战后,眼看那面皇旗就在伸手可及之处,正当她要抢下皇旗时,一名胖子在红衣家兵的簇拥下,同时摸着了皇旗。
“是你!”吉祥又惊又气。
“嘿!就是我,你准备跟我磕头吧!”原来吉祥的对手正是“踢肚”大人的儿子托雷。
话语甫落,托雷即伸手重重地将她往后一堆,只闻一声布帛的撕裂声传来,然后吉祥的重心一个不稳,身子竟不由自主的往后跌去。
“啊——”吉祥惊呼,眼看就要性命不保了,她的脑中顿时呈现一片空白。
塔下骏马上的韩峰二话不说,立刻纵身自马背上腾空跃起,借力使力地踩过众人的肩膀,然后再一个回身飞跃,俐落的以手抓住镑官家登塔时所-下的彩缎。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借着彩缎将身子摆荡出去,及时揽住吉祥的纤腰,接着再以优美的弧度荡回竹塔上。
塔下的各路人马皆为这惊险而精采的一幕而哗然,纷纷给予热烈的掌声。
震耳的掌声使吉祥猛地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竟倒在陌生男子的怀中,下意识地伸手想将他推开,他却文风不动,反倒是她自己又一个重心不稳,脚跟一滑彷佛又要往后跌丢。
“喂,小心!”韩峰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颔口。
吉祥立即大叫:“哇!大胆狂徒,放开我啊”声未歇,吉祥和韩峰的身子已飞出了竹塔,眼看她的后脑就要率先落地了,韩峰立即以他的一双铁臂环护住她的颈项。瞬间,只听见“砰!”的一声,两人结结实实的摔落在竹塔下,情况好不愧狈。
“呃!”韩峰闷哼了一声,双手痛麻得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以致整个身子顺势压向吉祥。
吉祥奋力的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子,一片红晕染满了她的双腮“你居然居然碰我:”她连忙站起身,睁着泫然欲泣的星眸怒视他。
然而,话尾一落,吉祥赫然发现救她的男子手上全染了血,原来他在趺落地时,竟先以自己的手肘护着她的头,才使她小小的脑袋瓜不致跌得可能连阿玛、额娘都认不得的惨状。
正当吉祥惊愕的望着他的同时,郄也发现他的浓眉纠结,一双幽深黝黑的眸子直定定地注视着她,似乎她先前不明究里的推开他的行为已将他惹毛了。
“可恶!”终于,他低声怒斥道:“你这家伙,我救了你,你非但没谢我,反而莫名其妙的把我推开,甚至跟个姑娘家一样大声嚷嚷,如果不是因为你也受了点伤,我真会揍你一顿!”
“姑娘家姑娘家又怎么样?你额娘不是女人吗?”吉祥生怕自己是女子的身分被拆穿,连忙争辩。
“啧啧!”韩峰起身,拍拍衣袖上的灰尘“你生气的模样更有几分女孩子的娇态了,我想,你若是个姑娘,或许我会对你倾心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抹嘲弄。
“放肆!”吉祥举高手,想要掴他一巴掌时,却被他在半空中拦截。
“放心吧!我韩峰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阴阳怪气的男人,要我倾心于你下辈子吧!下辈子你投胎成女儿身,我或许会考虑考虑。”说完,他重重的甩掉她的手。
韩峰!原来他就是韩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个她一心一意要找的人,竟然就在她面前。
宝绢说的没错,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将军的确有不凡的气势,尤其是他那紧抿的唇,在微扬起一抹讥诮的当儿,有股不羁的潇洒,让他原本刚硬的脸部线条能够稍稍软化,她微-着眼打量他。
“吉祥。”纳兰康匆匆赶到,连忙询问:“-没事吧!-可把我给吓死了,若有个闪失,你让我如何对阿玛交代。”
“大哥,我知道错了。”吉祥自知理亏,心虚的低下头。
忽地,纳兰康注意到一旁的韩峰,惊愕之余,仍不忘以笑容掩饰心里的敌
正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那种誓不两立的气氛,立刻由吉祥身上转移到正暗中较劲的纳兰康和韩峰身上。
韩峰若有所悟地唇角微扬,露出邪气而迷人的笑意“康兄,原来他也是端王府的人啊!难怪,难怪。”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之意。
纳兰康睨了吉祥一眼,想要反驳什么时,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已高声传呼“抢旗比赛结束。”停顿须臾,又道:“奋勇夺旗者,乃提督大人之子托雷。皇上有旨,传托雷觐见”
身着红衣的胖子托雷和家兵闻言,个个得意洋洋地昴首推开人群,在御座前跪下。
“托雷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总管太监成公公立即走向托雷,将他夺来的皇旗呈给了皇上。
皇上眼见皇旗居然只剩半面,不禁正色问:“托雷,为何皇旗只剩平面呢?”其实方才的战况,他早已看在眼底。
“回皇上这这旗子抢来时就只剩半面了。”托雷嗫嚅地道。
“那么,也就是说,早有人抢先夺旗-!”
“是是的。”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托雷也只好战战兢兢的附和。
“好,那少年是哪家公子?”皇上已迫不及待的想瞧瞧这胃年才俊了。
“皇兄,”韩筝在一旁细声喊道:“我知道。”
“皇-,-知道?”
韩筝在心中暗喜,她终于能一偿所愿,请皇上指婚了。即使阿玛和大哥视端王府为世仇,但只是请皇帝哥哥钦点的,想必连阿玛和大哥都没得反对了;而且在这次抢旗大赛开始前,她就对梦中情人纳兰贝勒有绝对的信心,知道放眼皇族子弟,也只有纳兰贝勒能够打败所有对手,勇夺皇旗。
“嗯!”韩筝含羞的点头“他他就是我常跟皇兄提起的瑞王府的贝勒。”
端王府的贝勒?莫非是纳兰康?但方才那塔架上的身影并不像是纳兰康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思忖半晌。
随即,他命人速速将他唤来,到时一切疑云即见分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