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远远地望去,夜色之下有辆不怎么起眼的马车。
“好了、好了!事不宜迟,你们两个现在就护送我到码头去。”
“可是,近日里睿王府的人已在整个扬州城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而你又是他们的目标之一,万一有任何闪失”
郑克垧挥挥手“别说这个了!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万一真有什么闪失,反正还有你们雷老大,是不是?”说完,他便扛着麻布袋,大步大步地往马车边走。
他都这么执意了,骆志高和汪楚天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于是急忙跟上。
‘郑公子,这个麻布袋里装的是什么?看起来似乎很重,不知是否要我们两人替郑公子打上马车呢?”
郑克垧眼色一闪,连忙推辞道:“不敢劳驾二位,我自己来就行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说完,就猛一提气,将麻布袋放上马车,自己跟着跳上车里。
骆志高怀疑地问江楚天“楚天兄,你不觉得郑公子今夜的行径有些怪异吗?他没知会其他人,甚至连公主和雷大当家也没有说一声,就不告而别,似乎不太对劲。”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汪楚天搔搔头“不过,郑公子乃是总舵主的贵客,我们除了尽力保护他,还能怎么办呢?快走吧!”
不再多想,两人跳上马车前座,拉起马缰,吆喝一声“驾!”就策马往码头而去了。
岂知才越过几条街,就正巧碰上由库泰领头的巡逻队。侍卫们人人手拿长矛,喝令过街的每一个人停下搜查一番,才能继续通行。
骆志高和汪楚大见状,原想掉头,但已经来不及了。库泰就这么举起了油灯照向他们。
“喂!停车!”库泰喝令一声。
他们只好勒缰停车,并互使了一个眼神。
然而,在马车里的郑克垧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顾着解开麻布袋,对着明月的娇容沾沾自喜。
岂料,他就这么没有预警地在马车紧急煞住时,自马车上滚了出去,结实地摔在地上。
“哇!好痛啊!”郑克垧低呼。骆志高见状,连忙跳下马车,扶着他“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才怪!被你们狠狠摔出来会没事吗?就算我回到台湾,我郑克垧一样可以请你们天地会的总舵主好好的教训你们!”
“嘘!郑公子,别说了!”骆志高连忙制止他,却已经来不及。
他的话被库泰听得清清楚楚啊!
“郑克垧!”库泰一震,大声惊呼。“快!拿下他!”
在库泰的一声令下,侍卫们手持刀剑长矛,一同向他们杀了过来,骆志高和汪楚天连忙也抄起家伙来迎敌。
库泰实非等闲之辈,他的剑招出手之快、招招致命,纵使骆志高和汪楚天有一身的好武艺,却也非他的对手,没多久,就惨败在他的剑下,身受多处剑伤。
“喂!你们你们不能死啊!”郑克响吓得脸色发青。
“郑公子,快快逃啊!”喊完,骆志高也同时咽下最后的一口气。
天哪,郑克垧惊呼,他也想跑啊,奈何库泰和众侍卫已团团将他围住,想逃也逃不掉了。
“看来,这会儿明军并没有跟着来,也没人能救得了你,你终究还是落入我的手中了。哈哈哈!”库泰得意地大笑。
郑克垧两腿发软,噗咚一声,就跪落在地上哀求道:“这几位军爷,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若是你们放了我,我这就归降朝廷,你们说好不好?”
“哼!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诡计吗?若是你开出的条件吸引人一点,或许我还会考虑放了你。”
“条件?你们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想要黄金,还是美人?”
“这些我都不希罕!我只要你供出上次救你的那些萌军的领头究竟是谁?还有,明军救走了明月格格,他们究竟藏在哪儿?”库泰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肩膀上,不善的嘴脸就逼近了他眼前。
“我我不知道啊!”“你一路上必定是和他们窝藏在一起,这些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快说!”说着,他的脚一使力,就端向郑克垧的肩上,给他一个下马威。
完了、完了!他这下真的死定了,算了!美人还会再有,此时,保命最重要啊!
郑克垧吓坏了,连忙答应道:“好好好!我招、我招,那个那个领头的首领是是明军的大当家雷霄啊,他们就就藏在醉红楼里的别院。至于那个明月格格她就在就在马车里啊!”雷霄!是雷霄!真是那人人闻之丧胆的明军首领之一雷霄!库泰惊愕不已,心里浮现一阵惊悚。
来不及思忖太多,已见侍卫们自马车里将一名被麻布袋套着的女子扛下来。库泰定睛一看,又是另一震撼眼前这名女子果然就是在火刑场上被明军劫走的明月格格啊!
“狐妖!狐妖!”一时之间,侍卫们一阵骚动,吓得纷纷退后了一步。
库泰提起郑克垧的后领,大声地问:“说!为何明军要动走狐妖?而你又为何和这狐妖同在一个马车上?”
“她她才不是什么狐妖啊!她是她是明军一心想找回失散十多年的大明兰薰公主啊!”郑克响只想赶快脱身,其余的也顾不了这么多了,于是有问必答。
“兰薰公主!”库泰从惊愕中回神,怒道;“胡说!她是狐妖化身的明月格格,怎么可能是”
“你你不信的话就杀了她啊!我保证明军一定会来找你算帐的。”
说完,不等库泰回神修理他,郑克垧便狡狯地朝他的手背上狠狠咬去,只听见库泰惊呼一声,松开了千。郑克垧连忙趁此之际转身拔腿就跑。
库泰扬起剑,想要朝他射去,却被从身后扑来的汪楚天绊住了。当然,汪楚天也就成了郑克响的替死鬼,丧生在库泰的长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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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泛起了鱼肚白,再无夜幕隐蔽了;又加上无处可去,郑克垧就一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醉红楼的观月阁里。
此时此刻,观月阁里正陷入公主失踪的慌乱之中——
几个明军弟兄在雷霄房门前踌躇不前,谁也不敢先进门禀告公主失踪的消息。一伙人就这样你推我、我推你的,直到齐飞猛地将门推开,大伙惊见齐飞身后的雷霄,吓得纷纷跪地。
“大当家!五当家!”
“你们几个在门外鬼鬼祟祟的做什么?一见到我和大当家就吓成这副德行,怎像是明军的作为呢?”齐飞大声地教训弟兄们。
“大当家、五当家,我们我们有事禀报!”被推出来的其中一人,只好开口道。
“说!”雷霄平淡地催促。
“是是公主她”
公主,雷霄立即大手一伸,就将那开口说话的人一把提起,冷凝着眉问:“公主怎么了?快说!”
如烟和李氏夫妇正好准备前来为公主和明军们送行,却发现整个气氛都冷肃了起来,心里立刻明白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不敢迟疑,那人咽了咽口水,才自喉间挤出了一句话来“公公主她不不见了!”
公主不见了!不仅是雷霄,所有在场的人都大为惊讶。尤其是雷霄,他的心口一揪,只见他双眸里冰冷不再,取而代之的净是狂怒的眸光。
“什么时候的事?”
“昨昨天夜里,轮到我们这班弟兄轮守公主的房门时,郑公子忽然来找公主,并要我们退下,我们我们不敢不从!怎知,今日一早,我们前去请公主准备起程出发回龙岩山时,就见公主房门大开人也不见了呀!”
话未完,雷霄已怒吼一声“该死!”便狠狠地将那名弟兄丢向墙上,撞得他吐了一口鲜血。
‘大哥”
自上回出言不逊被狠狠的教训一顿后,这是齐飞第二次见大哥如此的愤怒。不过,上回只是短暂的暴风雨,这回,恐怕是天崩地裂了。
“郑公子人呢?”他冷吼。又被推出了另一个弟兄,硬着头皮道:“我们也找过他了,不过他也不见了,恐怕是郑公子把公主带走了!就连骆大侠和汪大侠也统统不见了!”
雷霄握紧双拳,一触即发的怒意在他心里燃烧着,将他的眸光烧得滚烫。
弟兄们见状,明白接下来的命运一定很凄惨,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所幸,此时自外头传来一阵呼喊——
“救命啊救命啊”是郑克垧的声音!众人在心底惊呼。雷霄立即循声而去,就在后门的回廊前发现浑身虚弱的郑克垧。
顾不得太多,雷霄一把就揪住他的领子,急吼:“公主呢?公主呢?”
雷霄的冰眸令人不寒而栗,竟比起方才自生死边缘里挣脱还来得令他惊骇,就算惊魂未定,他还是赶紧开口,颤声道:“公主她她被睿王府的人抓走了!”
被睿王府的人抓走了!纷纷跟着赶来的众人听了又是一惊。
这次岂不是真的凶多吉少了!齐飞在心底惊呼,却不敢出声。他永远记得当初他出言不逊时,大哥那像会杀人似的冰冷眸光。
雷霄一手抓住郑克垧的领子,一手握拳。
“听着!”他的声音低沉而森冷,眼神狂怒而沉痛“要是她有何不测,信不信我会杀了你!就算你姓郑,我也绝不饶你!”
说完,在郑克垧兀自惊骇得说不出话时,他紧握愤怒的拳头,已经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脸侧的墙上,瞬即,他拳下的墙壁就凹陷了一大块。
郑克垧脸色一白,便昏厥了过去。此时,没有人愿意理他,也没有人敢理他了。
“大哥,现在怎么办?”齐飞奔来。
雷霄冷肃着一张脸,原本的冷酷已完全被狂怒淹没了,他低吼:“我要上睿王府要人!”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
“大当家,我们也跟你一起去!”
齐飞和弟兄们慷慨激昂地齐声大喊。
雷霄斩钉截铁地道;“不!我自己去。保护公主是我的职责,我责无旁贷,如今我护主不力,必须自己承担过错,将功折罪。”
“可是,睿亲王诡计多端,王府里又机关重重,恐怕不能急于一时,得从长计议。”如烟连忙上前劝道。
李氏夫妇也接口“雷大当家,如烟说的是!不如我们”
“不!我绝不让他们多活一刻!”他冷吼一声,一把抽起腰际上的屠魔剑,只见屠魔剑刀光熠熠,一股杀气立即贯穿了整支剑身。
是的!他们动了公主,就等于是犯了他的大忌,他绝不让他们多活一刻!今晚,他要血洗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