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堂屋里摆了两桌,美人靠上摆了两桌,门前的空地也摆了两桌,陪酒的客人除了新娘的近亲长辈还有族老以及村委会的干部们。
这个时候,金珠作为金杨的大姐,也应该出面向客人们敬酒的,于是,她和黎想端着酒杯走了这几桌,当然,金珠只是意思意思一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她做了一年多的植物人,大病刚醒,倒是也没攀扯她。
可黎想就不一样了,他是金珠的丈夫,是女方这边的主场,又是男方的亲戚,这些人几乎都是看着他长大的,见他发达了一点架子也没有,哪有不上前凑趣想灌他酒的?
好在有西岳和刘晟两个人跟在他身边,替他挡了不少酒,只是这样一来,便苦了田方舟。
田方舟是新姑爷上门头一次,杨家的李家的亲戚就不少,还有几位堂叔和族老以及杨济华等人,这些人是看着金杨长大的,杨大山没了,他们就相当于金杨的家长,这个时候自然要拿出几分诚意来。
而他们的诚意便是热情,酒桌上能体现大家热情的,除了酒似乎别无他物。
刘晟和西岳跑去帮黎想挡酒了,田方舟这边虽然有几个伴郎,可到底不如西岳和刘晟关系铁,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再说了,今天是新娘这边的主场,那几位伴郎早就被这边的村民们拉着去敬酒了,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能管田方舟?
因此,田方舟毫无意外地多了。
这顿饭边喝边唱的,吃了足足有三个多小时,最后田方舟是被人扶着下了饭桌的。
晚上,收拾好饭桌后,杨大力在堂屋的地坑里点了一堆篝火,这时,女方这边就需要几位至亲留下来陪着男方的亲友说唱聊天,这天晚上是不能睡觉的,要到天明。
黎想担心金珠吃不消,再说她还要带黎臧睡觉呢,便早早送她回去休息了,让金玉陪着她,其他人则留在了祖屋这边陪客。
第二天一早,黎想过来接金珠时,说接到了电视台的电话,他们正在往这边赶来,想拍几场婚礼的画面。
金珠虽然不是新娘,可她是把新娘抚养长大的人,而且难得的是她不仅成才了,还把弟弟妹妹一个个都教的这么好,全都有了出息。
不过更难得的是这家人在取得这么大的成就之后还能回到最初的小山村来办一场婚礼,请全村人吃两天流水席,这说明这家人都没有忘本,加之黎想又以金珠的名义给家乡捐赠了好几笔巨款,因此电视台的台长说这家人的为人处世之道很有教育意义,也就是社会通常说的正能量。
金珠笑了笑,“这个好办,我觉得金牛昨天那几句话就蛮够用了,到时就让他去发言,也该锻炼锻炼他了。”
“是啊,我们五个人一路走来,连最小的金牛也出息了,还别说,我还真有一种做大家长的感觉,吾家的孩子们都长大了,还真有点不舍得把他们送出去。”黎想也跟着调侃了几句。
“可不,下一个该轮到金柳了。”
“大姐,我不走,我就留在你们身边。”金玉拉紧了金珠的衣服说道。
“这可不行,不过我还真有点好奇,到时我们金玉会给大姐带回来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金珠笑着捏了下金玉的脸颊。
“大姐,大姐,你们怎么还不来?家里来客人了。”金柳的声音在楼下响了起来。
“客人?谁啊?”金珠一边问一边拉着金玉下楼了。
原来是潘市长一家和西县长一家到了,此外还有刘晟的父亲刘卫国,不过刘卫国倒不是刻意和他们约好的,他是听别人说金珠一家都回来给金杨办婚礼了,猜到刘晟可能会跟着一起来,便过来碰碰运气。
再说即便刘晟没来,就冲黎想和金珠两个跟刘晟的交情,他也得过来随一份礼。
除了这几家,还有王医生夫妻两个带着宁宁也来了,原本他们一家昨天就想赶来,可临时有一个急救手术耽误了。
金珠正在堂屋前的空地上招待客人时,电视台的记者们来了,这些人自然认识潘市长和西县长的,见潘市长居然屈尊以私人的名义来这个小山村参加这场婚礼,纷纷让他说两句。
潘市长见记者们把镜头对准他,略一思忖,倒是也不推辞,“其实,我和这姐弟四个的渊源很深,当年我还在上善做副县长时正好赶上这姐弟四个跳江自杀,当时的善后工作是我处理的,因为处理不得力,我很是自责了许久,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一是对这姐弟四个说声对不起;二是恭喜这姐弟四个一个个都成才了;三就是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恭喜杨金杨小姐和田方舟先生喜结连理,最后一句话,希望更多的孩子们能看到这个新闻,能从这姐弟四个的成长中吸取点正能量。”
“西县长也来几句吧。”记者把镜头对准了西志平。
“不了,我想说的话潘市长都说了,最后,希望大家看到这个节目后能伸出你们的援助之手,让更多的留守儿童能得到社会各界的关爱。”
“金珠,你作为这个留守家庭的长姐,这些年最深的感触是什么?”记者们把话筒又对准了金珠。
“最深的感触是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们姐弟几个一路相携着走来,收获的亲情和爱情,都承载了我们的苦与痛,笑与泪,这一路,幸好有他们的相伴。”金珠说完,向黎想灿然一笑。
黎想见镜头对准了他,揽住了金珠的肩,“其实,我妻子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不过我比她多了一个更深的感触,那就是亲情,不仅仅有血缘关系的才叫亲人,我们这个大家庭走到今天,从最初的五个人到现在九个人,维系我们之间关系的更多的是爱、信任和包容,而不是血缘。”
“九个?哪九个?来一个大合影吧?”有记者提议。
“好啊,我们也正有此意。”金牛和金柳带头附和了。
“臭黎想,你想把我们撇开,门都没有,我们两个也算。”潘晓玮拉着西岳闯了过来。
“还有我,还有我们两个呢。”曲封拉着杨静走来了。
“十三个,这数不吉利,你们两个还是靠边站吧。”潘晓玮乐呵呵地对杨静和曲封做了一个怪脸。
“宁宁,来,过来跟姐姐们一起照个相。”金珠向宁宁招了招手。
“我?”宁宁看看金珠,又看看金牛,再看看她父母,到底还是没敢动地方。
“让你来就来。”金牛上前几步拉着宁宁的手走进了阵型。
“好小子,金珠,你也不管管,这样也行?我这亏吃大了。”刘晟抗议了。
“得,你这叫还叫吃亏?我可是金杨念大一暑假才把她追上的,我最亏了。”田方舟抗议。
“行了,吵什么吵,要是把你们大姐气到了,回去一律跪搓衣板。”黎想故意板起了脸说话。
“真的还假的啊,跪搓衣板?你跪过?”刘晟撇了撇嘴。
“别人我不敢说,你呢,自求多福吧,看回帝都后她怎么发落你们两个。”黎想给了刘晟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刘晟很快想到了什么,忙看向了金柳,金柳这会正小心翼翼地扶着金珠呢,她是怕金珠被人挤了。
“姐夫,大姐夫,拜托了。”刘晟向黎想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
“咦,有阴谋。”潘晓玮眼尖,看到了刘晟在讨好黎想。
“好了,人家摄影师都等半天了,快点站好,谁再捣乱就驱除出去。”黎想从金玉手里接过孩子抱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揽住了金珠。
“大家长发话了,来来来,站好了,看着镜头,来,一二三,喊,茄子。”摄影师站在了队伍前面,端着相机对着大家。
当天晚上,乾东市和上善县的晚间新闻后播了一个特别报道,《从一场婚礼看一个留守家庭的蜕变》,这个节目的开始是当年金珠姐弟四个跳江的新闻,还有当时的录像和照片以及相关的文字报道,接着是这姐弟几个成长的轨迹,其中好多画面是金珠和黎想参加各种比赛的镜头,也有金柳刚开始接的那几个广告。
最后放出来的是这次回乡的采访,节目的末尾是一场婚礼现场的报道,镜头前十几张年轻面孔无一不是笑逐颜开的,任谁看了都羡慕不已,因为他们在告诉大家,我们是幸福的一家人。
最后的画外音是金珠录制的,“。。。其实对我来说,幸福的定义很简单,就是成长的路上有人陪你哭有人陪你笑,苦一点累一点都无所谓。这一路走来,我们虽然没有得到多少父母的关爱,可我们凭着自己的努力也一样收获了事业和爱情,同时也收获了亲情,就像我先生说的,不是只有血缘关系的人才叫亲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更多的是靠彼此之间的信任和宽容,最后再说一句,很感谢这一路有你们相伴,祝我们这个大家庭越来越红火越来越壮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