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阿姐,是我考虑不周。”
我不理他,只厉声道:“三铜你跪下!”
三铜急忙跪下,阿顺看着我,不知为何。
“你以为我昨日对你冷淡,是因为什么?”我问她。
三铜道:“是因为夫人知道了我与五少爷的事情,责怪三铜不该妄想。”
三铜说着她认为自己有的罪行。
阿顺也跪在我面前,道:“阿姐,你若是真的责怪,便怪我,这是两个人的错。”
我苦笑道:“这的确是两个人的错。”
原来他们二人也从不曾了解我。
我接着道:“枉你们两个,一个侍奉我多年,一个是我的亲弟弟,竟也如此想我,我若真生气,早将三铜打死了,我是怪你们都瞒着我,这么多年,也不告诉我,若是这期间我将三铜嫁了,或是卖了,你们如今就不知怎么样了,你们自认为身份悬殊不可相爱,也将我看扁了,难道我便是如此不通情达理之人吗?”
我对三铜冷淡,不是怪三铜攀附主子,而是怪三铜竟对这件事情守口如瓶,从不曾对我提起。他们全把我当成那只看中门第身份的庸俗之人了。
阿顺和三铜听我说了这么多,皆悔恨不已,三铜哭着拉我的手,道:“夫人,我以为你生三铜的气,你再也不肯对我好了。”
我也回握三铜的手,又拉起阿顺的手,将他们俩的两只手放在一起,道:“你们若要走便走,我还不至于不讲理到如此,要生生拆散一对鸳鸯。”
阿顺和三铜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旁边奶娘道:“夫人这是同意了,还不谢过夫人。”
三铜这才明白,立刻向我磕头,哭着道:“谢谢夫人”。
阿顺也看了我好久,仿佛也刚认识我一般,笑道:“谢阿姐。”
看着他俩,我也欣慰的笑着。
原来这世上有这样一种爱,是年年岁岁的等候,只为等你的一回眸。
阿顺就要走了,还要带走我的三铜,我本想着边关苦寒,不忍三铜遭罪,想让她留在我身边。如今新皇登基,重用李邴,若来日阿顺回来之时再为他俩主婚。
三铜只笑着摇头,又谢过我的好意,说她等了这么多年,不想再等了。我只好作罢。
李邴让全府的人来为他俩送行,又亲自在宴上将三铜许给阿顺。
我也备了贺礼送给了三铜,府中众人都为他二人祝贺,我没想到莫沉雁也为他俩备了贺礼,是一把玉如意,我不禁夸赞她有心了,原来她也注意到了阿顺和三铜的感情,或者比我还早些。
莫沉雁拉着三铜,对三铜说了些祝福的话,又笑着对我和李邴道:“郡公爷,夫人,我看着三铜聪明伶俐,很是喜欢,想认她为义妹,不知郡公爷和夫人可答应?”
我心里立刻明白了莫沉雁的意思,三铜原是丫鬟出身,无父无母,若给她个正经身份,旁人也就说不得什么了。
莫沉雁又道:“我家虽不是什么高门贵府,可总还算清白人家,想必也不会辱没了三铜姑娘这么好的人。”
李邴笑道:“那自然是好,你既有这心,我怎能不答应?”
我连忙笑着道:“三铜,还不快认阿姐。”
三铜立刻跪下,认了莫沉雁为义姐。阿顺也是满面感激的看着莫沉雁。
这莫沉雁真是聪慧心细,除了进府那一出后,从来对李邴和所有人恭恭敬敬的,特别是对我这个主母也是极好的,如今她又给了三铜这个身份,让三铜有了家世,更让我心里高兴。
我们这边正欢欢喜喜,在一旁谭彩衣好像又看不过去了,又用她那阴阳怪气的调调说道:“哼,再怎么认姐姐,到底也是丫鬟出身,低贱的很。”
她话一出口,宴上立刻安静了,阿顺虽生气,可谭彩衣毕竟是李邴的小妾,他也不好出声。
李邴的脸色阴了下来,冲谭彩衣狠狠说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谭彩衣见李邴生了气,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我却还气着,直接说道:“谭彩衣,你说我的丫鬟身份低贱,那你的生母岂不是更低贱?”
谭彩衣听我提起她的生母,立刻变了脸色。
我继续说道:“你的生母乃是乐人出身,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还不如我的丫鬟身份高贵呢!”
谭彩衣气的脸色发青,我还不痛快,口不择言的接着道:“也是,只有那样的淫荡母亲,才教的出你这样狐媚的女儿。”
我完全忘记了自己主母的身份,只顾着痛快出气,这侧院的每个小妾,奶娘早已经将她们的家世都调查清楚了,众人的底细我全知道,可众人只知道谭彩衣原来是李邴的丫鬟,却不知道她的家世,听我一说,皆对谭彩衣嗤之以鼻。
谭彩衣坐也坐不住,指着我,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我早就知道谭彩衣的出身,却一直给她留着面子,毕竟她也是李洪的生母,但今日她当众瞧不起三铜,我实在是没忍住,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也不管多少人在场,也不管当着阿顺这个外人的面,李邴脸上好不好看。
李邴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大喝一声:“够了!”,然后转头又看我,强忍着怒气,道:“你也太不像样子了。”
我自知心虚,不敢再多说话,又觉得委屈,便撅着嘴扭过头去。
本是一顿欢送宴,生生让我说的都没了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