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屋偌大的空地前,站着三十来个凶神恶煞的人,这还没有包括包围住木屋左、右及后侧的人数。
这群人是由白骨帮、天雷帮、玄天派与血狼帮组合而成,其中声势最大的是白骨帮,故他们的行动全由白骨帮帮主“鬼谷魔王”刁孤绝来做决定,其它人不能有异议,否则断臂后赶出此行动。
这群不怀好意、来势汹汹的江湖人正是黑道中人,自从在开封府发现怀有藏宝图的这对男女的行迹后,他们就在后头几乎马不停蹄地苦苦追赶他们,而且据消息指出,这对男女精通易容术,所以他们常常失去这对男女的行踪。
可是一进大别山后,他们就确实掌握了他们的踪影,因为在渺无人迹的山区内,易容术根本派不上用场,再加上这对男女只用一匹马代步,所以才在今日得以将他们逮个正着。
白骨帮帮主刁孤绝是个年约七旬,身躯枯瘦,头发灰白的老头儿,獐头鼠目加小鼻子小眼睛,看起来不像是上得了大场面的人物,可他偏偏是里头武功最厉害、诡计最多端的人,否则怎能在江湖中打滚近五十年,且混到白骨帮帮主的高位。
四派之末的血狼帮帮主贾沛南却是这群人中长得最具威严的人,身材高大,五官端正分明,看起来不怒而威,颇有一帮之主的气势。但最近血狼帮时运不济,因内讧而搞得元气大伤,久久不能恢复往日的声威,所以连带着可以看到贾沛南脸上有一丝阴晦。
“咿呀!”木门终于打开了,走出一对男俊女娇的璧人。
男的英挺卓绝,伟岸出色,有股凌厉、不容辩驳的霸气,一走出来就具威慑的气度,让其它武功较弱的小喽啰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莫名的恐惧仿佛沿着他们的背脊往上爬般,令他们冷汗直流。
相较之下,女的就显得可爱多了,一张俏容宜嗔宜喜,淡淡地透出一层红晕,两道弯月似的柳眉,陪衬着一双秋水般清澈的明眸,并闪漾着慧黠的光辉,看起来丰姿嫣然,清丽可人。不过,唯一的缺憾是她的表情“冷”得很怪异,像是在憋着气不敢吐一样,真是可惜!
“哈!你们终于有胆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打算一辈子做个缩头乌龟,躲在里头不敢出来了。”
这尖酸刻薄的话,别怀疑,正是白骨帮帮主刁孤绝所说的,也就是刚才文谦他们在屋内所听到的尖锐声音。
听到这种污辱人的话,文谦与月儿同时勃然大怒,月儿用力拉一下文谦的手示意他骂回去,自己则有更崇高的任务要做——保持莫测高深的表情。她也不想想别人都已经羞辱他们,摆明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了,哪还会被她怪怪的“莫测高深”给吓到。
文谦将俊脸一沉,不可言喻的威煞隐隐散泛而出,严厉道:“你就是白骨帮帮主鬼谷魔王刁孤绝?难怪江湖中人那么厌恶与你为伍,原来你的个性果真如此尖酸刻薄。”
一些不是白骨帮的帮众轻笑出声,他们早就不满刁孤绝的指挥了,要不是迫于他白骨帮的声势浩大,他们才不肯与白骨帮一起行动呢!
刁孤绝虽然成名已有近五十年,但他的脾气与修养并没有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改进,他胸襟狭窄的本性依旧,所以被文谦这么一戳破老脸皮,他怎么受得了?
只见他气得一摆衣袖,声似夜枭,刺耳至极地骂道:“大胆小子,竟敢口出狂言!难道不知本鬼谷魔王的厉害吗?有种报上名来!”
“唐文谦!”他冷声答道。
“哼!”刁孤绝戾暴地道:“原来是个没没无名之辈,难怪如此不知死活!限你们两人即刻把藏宝图交出来,否则让你们死得很难看!”显然他还没有打听到文谦的真正底细,所以才敢如此放出大话来。
“作梦!”文谦毫不思索地回答。
刁孤绝脸色变绿,没想到这小子这么不买他的帐,真是气死他了!
这时,月儿看到这尖脸老头儿的脸上绿绿的,忍不住“噗哧”一声轻笑出来,压根儿忘了她伟大的计画,叽哩咕噜地对着文谦咬耳朵:“唐文谦,你看这尖脸老头儿的脸绿绿的,好好玩喔!”基本上,她是基于“有乐同享”的立场来跟文谦分享这个笑话。
月儿的悄悄话已经很小声了,但在场的所有江湖高手全听到了这个笑话(习武之人对于外在的动静声响特别敏感),包括脸绿绿的当事人,气得刁孤绝双眼瞋目欲裂,怒火陡升三丈,一张老脸当然也就更绿了。
“真的耶!脸是绿色的哩!”一名不知死活的小喽啰语含惊讶地嚷着。
“找死!”刁孤绝怒喝一声,回身一掌,击毙刚才那出声的喽啰。
这突发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黑道人士心生不满,他们是来对付眼前这对男女的,怎么还没开打就死了一个人?即使这人无关紧要,但也不用置他于死地呀!他心肠未免太狠毒了吧!为了一句不中听的话就开杀戒,还真没有一帮之主的气度与风范。
文谦心中一凛,赶紧将月儿保护在身后“乖乖待在我身后,不准轻举妄动!”
这向姑奶奶真是超级惹祸精,不开口则已,一出声马上就替他惹了大麻烦,不但当场死了一个人,而且还使整个气氛紧绷僵冷起来,颇有一言不和就大打出手之势。
“怎么了?别挡住人家的视线啦!”月儿在文谦身后跳上跳下,拚命想向前看个清楚。
“闭嘴!快开打了!”
月儿一听,赶紧吐吐舌头,将脖子又缩了回去。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到底交不交出藏宝图?”刁孤绝阴冷地问。要不是顾忌到这对狗男女可能把藏宝图藏在别处,杀掉他们怕断了藏宝图的线索,他早就把他们给宰了,哪会让他们苟延残喘到现在。
“你别作梦了!”文谦又一次答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先杀了你这不识相的小子,留下黄毛丫头再严刑逼问。”刁孤绝大喝一声:“一起上!”自己率先翻掌击向文谦,另外三帮帮主也各拿刀枪鞭飞身而出,将文谦围住。
文谦朗啸一声,拿起地上的枯竹,将内功提至九成,把枯竹当作利剑使用,快如电光石火地往刁孤绝的右掌削去。
月儿在旁边看得心惊胆跳,这唐文谦还真是呆啊!拿那么烂的“武器”去跟四个高手打架,不先被砍断才怪,可是那尖脸老头儿干嘛那么怕他的枯竹呀!竟然还闪了开来,未免太胆小了吧?真是笑死人了!
殊不知一名功力深厚的高手,举凡身边唾手可得之物,都可当作厉害的武器,只要运功注入手边之物,那么,它就可以无坚不摧了。所以,刁孤绝才会避开文谦凌厉的攻势,否则要是右掌真的被他砍到,怕不断了才怪!
文谦身影如风,瞬间已经闪过其余三人的攻击,径自凌空扑向往后退的刁孤绝,大有先毙了他的架式。
刁孤绝一双肉掌敌不过文谦利剑般的枯竹,原想退开拿出使自己成名五十年的魔刀,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只攻击他一人,对于其它三人的攻势全都轻轻地避过去,害他没机会拿出他称手的魔刀,以至于一直节节败退。
他有点后悔不该瞧不起这小子,自大得仅以一双肉掌与他周旋。
月儿看得直呼过瘾,原本有些担心文谦会打不过他们,但没想到居于下风的竟是以多欺少的他们。看文谦虎虎生风地使着愈看愈可爱的竹枝,把尖脸老头儿打得“满脸豆花”渐渐退到竹林外去,真是有够精采!好象是在看戏班子在台上演戏一样。问她怎么知道戏班子的事,这还得感谢文谦无聊时随便说说戏班子的事,让她增长了一点点见闻。
月儿随着他们打出竹林外,也跟着跑到外头去。
一出竹林,就见左侧有个平坦的空地,空地后则是万丈深渊。换句话说,文谦他们是在悬崖上过招。
现在她了解尖脸老头儿为什么不再往后退了,实在是已无后退之路,除非他想直接掉到绝壁深渊下。不过,令月儿挺失望的是尖脸老头儿并没有这样做。
月儿站在围满人的空地内侧,毫不淑女地大吼大叫替文谦加油。
尖脸老头儿已经满脸疲惫、浑身是汗了,相信不久文谦一定能够打赢。月儿这个不懂武功的人竟然能看得出输赢,只能归功于她的“愚忠”与猜测上纯粹的好运道,否则以她这种半调子,根本有看等于没看,因为空地上五个人的厮杀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但是她这兴高采烈的吶喊声引起其它帮众的注意,他们猛然想起还有一只兴奋的“漏网之鱼”在旁边呆呆地大声加油。
众人不约而同地使个眼色,将这不知死活的小姑娘围起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月儿不悦地瞪着挡在她前面的几个人,嘟着嘴抱怨地道:“你们挡住我的视线了啦!”
“血狼帮”执法堂堂主秦三阴险地道:“先把你抓起来再做打算。上!”
众人各持武器蜂拥而上,吓得月儿脸色发白,说不出话来,只有眼睁睁地看他们愈来愈靠近文谦反手一剑,又在刁孤绝的手臂上划出一道伤口,此时,一把青锋夹着呼啸声在后头疾砍而至,原来是贾沛南的攻势已到,文谦依然轻轻向右一闪避开青锋的威力。突然将手中竹枝运功至十二成,然后一挥,如冷电乍闪般刺向刁孤绝胸中大穴,眼看他无法躲开,就要毙于文谦的手下时——“救命啊!”一声惧怕发抖的呼救声,使文谦稍一分神没刺中刁孤绝的要害,让他躲了去。
文谦没继续追杀他,反倒是心急地望向月儿的方向,因为刚才那让他分神的喊叫声就是来自于月儿。
这一看,让他登时星目怒瞋、双眼尽赤“月儿!”他发出凄厉悲切的长啸入云,啸声充满无尽的伤痛。
待他飞身扑过去时,只来得及接住月儿划着弧线往下坠的娇躯,根本无法阻止劈向月儿的那一掌。
“月儿,你觉得怎么样?”文谦低头担心地急喊月儿的名字,只见她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角流血不止,呼吸相当微弱,已是奄奄一息了。
文谦一心急,连忙掏取怀中药瓶(是卓风连同易容药品一起交给他的,据说是他妹子唯唯从他师父“圣手鬼医”那边拐来的灵药),塞了一颗灵药在她口中,护住她一口真气。
背后的刁孤绝和贾沛南两人一使眼色,见机不可失,赶紧出手,贾沛南手中长剑夹以千斤巨力,猛然劈向文谦后背——文谦刚觉劲风临体,心中一惊,但不躲不避,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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