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柔日薄春犹早,
夹衫乍著心情好。
睡起觉微寒,
梅花鬓上残。
——菩萨蛮(一)李清照
在骆斐儿离去后,程羽冰疲倦得猛打呵欠。
“少夫人,你的义父来了,少爷请你出去一下。”此时,阿花含笑地走进来通报。
程羽冰一听,那踏往床铺的脚立刻缩了回来,忍痛打消小睡一下的念头。“好,我知道了。”
“少夫人,阿朱帮你打扮一下。”向朱伶俐地打开衣柜!并且拿出一袭水蓝色的衣裙,要帮她换上。
程羽冰连忙跳开,然后小声地告诉她。“阿朱,你拿错了,这不是我的衣服。”
“少夫人,这是太君吩咐为你缝制的衣衫,只是你前些日子一直卧病在床,所以,衣服送来的时候才没让你知道。”阿朱温柔地解释。
“哦!”程羽冰那柔婉的小脸一亮,眼眸中闪耀著开心感动的光芒。“你说这件漂亮的衣裙是给我的啊?”
阿朱见到她那喜出望外的模样,嘴角不禁扬了起来。“何只这件,衣柜里还有十来套,全是给少夫人穿的。”
阿朱一边说话,一边和阿花帮她脱下原有的旧衣服,接著换上质料柔软细滑的美丽新衣。
在两个丫边的巧手妆扮下,程羽冰那秀雅清恬的五官竟添了几分明媚的艳色,教人为之惊艳。
“这是我吗?!”程羽冰呆呆地瞪著前方的铜镜,不敢相信镜子里的女人就是自己。
好好神奇喔!
一路上,程羽冰就这样沉浸在“原来自己也是美女”的赞叹中。
突地——
“丫头,你在想什么?你的口水快流出来了。”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在程羽冰的耳边揶揄地响起。
“有吗?!”程羽冰一回过神来,立即以手背迅速拭抹唇边。“乱讲!没有啊!”她哀怨地偷偷瞪了骆斐青一眼,她难得打扮得这么美丽,他不赞美她也就算了,居然还捉弄她。
真是可恶透顶!
“怎么了?这样就生气啦?”骆斐青好笑地捏了控她那气鼓鼓的粉颊。
这两天他忙得焦头烂额,几乎没有时间陪伴她,害他不由得想念起跟她相处时的轻松自在,虽然常常被她气得半死,不过,如今想一想也是挺有趣的。
“哪有?”程羽冰自认倒楣地吐了吐丁香小舌,目光则望向站在大厅的江家父女,随即高兴地面向他们。“姨父、表姊,你们来了。”
“义父”这两个字她始终叫不出口,总觉得姨父不是真心收她当义女,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叫不习惯。
“嗯!”江玉枚温柔地轻点蛲首,以最优雅的姿态莲步款款地走向程羽冰,虚情假意地关心问道:“表妹,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哼!才几天没见,这个丑丫头竟然也学会打扮自己了!可惜,她再这么打扮也没用,她的姿色还是差自己一大截。
为了今日的会面,江玉枚仔细地演练了十来遍,每个动作都是精心安排过的,她存心吸引骆斐青的注意力,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绝色美貌。相较之下,程羽冰那青涩的模样怎么敌得过她的成熟迷人呢!
她们两人容貌上的差异简直是天壤之别。
程羽冰受宠若惊地咧出笑容。“表姊,你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我不舒服,不过,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好多了。”这是第一次表姊话中不带刺,心平气和地跟自己说话,而且,还那么关心自己,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谁在担心她啦?这臭丫头果然还是蠢得很,一点长进也没有!江玉枚鄙夷地暗暗冷笑。
“那表姊就放心了。”江玉枚含羞带怯地轻瞟了她身边的骆斐青一眼,然后轻声细语地叮嘱程羽冰。
“表妹,你一定要好好注意自个儿的身体,别给骆大哥添麻烦了,知不知道?”
俊!骆斐青的长相果然如传言中俊美无俦,一点练武之人的粗鄙气息都没有,相反地,他长得清俊卓尔,完美的五官像是凿刻出来般没有任何瑕疵,他的鼻梁挺直、颧骨高耸,尤其那双漂亮的俊眸更是如朗星般耀眼,教人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唉!也只有这么俊美的男人配得上自己了。江玉枚心里暗叹。
骆斐青反感地皱起俊眉,怎么女人都这么矫揉造作吗?幸好他的羽冰没有这项恶习,不然,他早就一掌劈死她,或是乾脆将她休了。
“我知道了。”程羽冰的胸口一热,眼眶不禁含著惊喜交加的感动泪水,心忖,被人关怀的感觉真好!
这时——
江老爷笑呵呵地开口了。“贤婿,她们姊妹俩一聊起女人家的事就欲罢不能,不如,我们到一旁聊些生意上的事吧!”
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既然骆斐育没有病死,那么,他就是他名义上的岳父,岳父从女婿那里捞点好处可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
骆斐青冷冷地轻哼一声。“用不著叫得那么亲热,江老爷!我只当你是羽冰的姨父。”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承认他这个岳父。
当场,所有的人全都愣住了,而程羽冰更是呆得厉害,整个人完全呈现“石化”现象。
“贤婿,别开玩笑了。”江老爷涎著老脸,尴尬地乾笑几声,试图缓和大厅中那冷飕飕的气氛。
“我从不开玩笑。”骆斐青的俊目闪现一抹照照的怒芒。自从知道江家亏待羽冰后,他就一直对他们深恶痛绝。
以他的脾气,他不对江家采取报复行动,他们已经算是赚到了,他们竟然还敢上门讨便宜?!
哼!江老头大概活得不耐烦了吧!
江玉枚的嘴角微微扬起,绽放一朵她自认最美丽的笑容。
“骆大哥,你先不要生气,有话慢慢说嘛!”语毕,她若有所指地瞄了一下程羽冰。“是不是谁在你面前胡说八道,害你误会了爹?”
“你把她想得太高明了,江姑娘。”骆斐青望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程羽冰。
“她还没有那种乱嚼舌根的本领。”
“嘎?!”程羽冰后知后觉地瞠圆美眸。“你们是在说我吗?”不然,他们的眼神怎么老是往她这里瞄啊?
“没你的事。”骆斐青差点被她逗笑出来。
江老爷突然板起老脸,严厉地质问程羽冰。“羽冰,你老实说,你到底跟贤婿胡说了什么?”
该死!一定是这忘恩负义的臭丫头说了他的坏话,否则,骆斐青不可能对自己的敌意这么深。
程羽冰那秀净的小脸顿时失去血色。“没、没有啊!姨父。”她不记得自己有说过什么啊?
“如果你们没事的话,就请回吧!”骆斐青亳不客气地下起逐客令。“骆家不欢迎你们。”
“你”江老爷气得一张老脸变成猪肝色。“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是你的长辈呢!”
“爹。”江玉枚向她的父亲使个眼色,暗示他别再说了,接著转向骆斐青,委婉地开口。“骆大哥,不管表妹和你说了什么,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事实的真相。就此告辞了。”
说完之后,江家父女立即连袂离去。
程羽冰一脸错愕地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禁埋怨地问:“骆斐青,你干嘛惹我姨父生气啊?!”
“笨蛋!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帮你出气吗?”骆斐青忍不住敲了她一记响头。
程羽冰呆了呆,又问:“你干嘛莫名其妙帮我出气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姨父对我有养育之恩吗?”这男人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耶!
骆斐青克制地眯起充满危险的黑眸。“你说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
“唉!我说我快要被你害死了!”程羽冰还不知死活的碎碎念。
骆斐青紧抿著双唇,恼怒地瞪著她,直到她终于停止抱怨,才悻悻然地迈开步伐,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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