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查看现场的警员也把脚步之类的痕迹都测量记录拍照了。警察收队。
这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天大亮。
太阳清冷地悬挂在天上,风还在吹,寒意仍旧肆虐。院子里的树上垂着冰凌子,白茫茫的,像是死寂的雪原。沈眷给佣人们休了一天假。
她今天待在家里。
顾树歌跟在她身后,与她说话。沈眷没理她。她在后怕。
凌晨,她睡醒,发现身边没有人,就想到小鬼大概自己去玩了。她起身找她,很容易就发现她的卧室灯亮着。可是进去,卧室里空无一人。
她走进去,很容易就发现窗玻璃杯涂抹了一块,于是她走到窗边,往外看,就看到了那个黑影,还有黑影身前的小鬼。
她心猛然揪紧,一面打电话报警,一面推开窗,试图引起小歌的注意,让她回来。先发现她的是凶手,她感觉到像是一条毒蛇在注视她,朝她吐着猩红的信子,然后才是顾树歌回头。
可她不但没回来,反而追着凶手飘走了。
沈眷既生气又紧张,连忙跟出去,甚至来不及换身衣服,只随意地扯了件大衣裹在身上。天寒地冻,她觉得冷,又顾不上冷,追着凶手的脚步,一秒都不敢耽搁。
她怕夜色阴冷,让小鬼身上的阴煞被激化,怕她走远,恶念会出来欺负她,怕她万一遇上什么事,魂体受到伤害。
看到小鬼趴在地上,狼狈地只能爬行时,沈眷心神俱灭,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说不出话,只能叫出她的名字,她甚至顾不上凶手是不是在附近,自己会不会有危险。只想知道小歌怎么了,她赶过去,却觉得很无力,她不能搀扶她,不能安慰她,也无法查看她的状况。
她想多问几句,牙齿却在打颤,她分不清是吓的,还是冻的,满腔怒气都变成了害怕,害怕会失去她的小歌。
顾树歌蹲在地上,戳茶几上的烟灰缸。她在试自己的力气有没有变小,以此确定魂体的状况如何。
沈眷坐在她身后,有些心神不宁。
“可以戳动。力气没有变小。”顾树歌试了一番,扭头对沈眷说,“我的状况还不错。”
她还在笑,大概是已经忘了凌晨的惊险了。沈眷气她忘性大,可对上她欢快的笑容,又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只好说:“那就好。”
顾树歌发现她的冷淡了。她收回手,走到她身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坐下来,问:“你还在生气吗?”
沈眷看着她,没有开口。
顾树歌不知所措起来,过了好半天,才很愧疚地道歉:“对不起,我以后不乱跑了,你不要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