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下人来报说杜构的叔父杜楚客来了。杜少清不知道这杜楚客是何人,杜构解释说是父亲杜如晦的亲兄弟,如今在魏王李泰府上任职长史。
“二郎那小子在哪里?带我去看看。”一上来,连招呼都没打,杜楚客黑着脸朝杜构问道。
因为是亲叔叔,关系也密切,杜构苦笑一下就领着杜楚客过去了。
看到床上浑身都被包裹起来只露着嘴巴和眼睛的杜荷,杜楚客恨声道:“哎!这个孽障啊,我杜家百年的声誉都没有他这次恶名来的响亮,恐怕自此以后史书上都会记载下一笔,古今独有,毒害亲娘的逆子杜荷。”
“二叔,我等已经处罚过他了,二弟没想过害命的,您就别说了。”杜构劝道。
“怎么?这就嫌难听了?出了这样禽兽不如的后辈,我们杜家被人家指着脊梁骨唾骂,老叔我说两句就嫌重了?你小子也太窝囊了些,不知道大哥一世英名怎么有你们两个不成器的小子。
这件事族里的族老紧急找到我商议了,决定将杜荷从族谱中除名,不能让他污了我杜陵杜家的声誉!”杜楚客严厉道。
好嘛,这才是他来此的真正意图,杜少清作为一个旁观者,一言不发,这些所谓的贵族政客他见得多了,再残忍的都见过,意料之中,这些人出了事往往最先想到的不是保人,而是消除影响免得危及大家的利益。
杜构着急道:“不可呀二叔,二弟已经被朝廷除名,也被陛下退婚,还被义愤百姓打成了残废,如果再被从族谱之上剔除,那真的就无处容身了呀。”
“无处容身?哼,他要是被打死了那也就一了百了,难道现在还想要我们整个家族来给他擦屁股吗?此事族中已经商议过了,无需多说。”说完之后,杜楚客一甩袖子大步而去,整个过程中看都没有看杜少清一眼。
床上的杜荷自始至终动都没有动,就像是个木头人一样,双眼呆滞无神,这番话他听的清清楚楚,但又能怎样?
杜构悲痛的回头对杜少清问道:“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呀。”
“呵呵,你觉得,你一个继任莱国公在人家眼里都不当回事,我一个外来之人,族谱上连名字都没有的人,人家会放在眼里?
算了吧,想开一点,不过就是个名分罢了,世人将我们的兄弟逼上绝路,不容于他,只要咱们兄弟心中知道是骨肉亲情,不放弃他就好了,你大哥我二十年来做个平头百姓无依无靠不一样活得好好的?”杜少清拍了拍兄弟杜构的肩膀安慰道。
这番话让床上杜荷的眼珠动了动,经过一番劫难,他才真正看清这个残酷的世间,从这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是那个长安纨绔了。
皇宫之中,长乐公主正在城阳公主住处安慰着对方,听说自己的未婚夫出了这样的事情,城阳公主就一直伤心流泪,他人以为公主是为黄了一桩婚事而伤心,只有长乐公主知道,城阳妹妹是为杜荷,二人是总角之交,一起在弘文馆念书的同窗,还是有感情的,现在突如其来的变故斩断了二人的姻缘,谁能不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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