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光线,海面上一片幽暗。
甲板上回荡着海风和浪涛的乐章,其中夹杂着男女亲热的喘息呻吟。
“昕亚昕亚”男人嘶哑低喊,热情地纠缠女人温暖的娇躯。
“曜东”沉浸在激情放纵的浪潮中,沈昕亚喘息地迎合男人的挑逗。“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唔,我知道你爱我”男人突然停下动作,阴恻恻地笑了。“呵呵,可是我不爱你。”
他骤然推开她,走向船舷,亲热地揽住另一个女人,冷冷地说:“她才是我的妻子,而你呵呵,只是我的踏脚石罢了。”
“你”跌坐在冰凉的甲板上,沈昕亚讶异沉痛地瞪着他。“难道说你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我?”
“那当然-!”男人脸上净是得色。
“既然知道了就快点离开。”男人怀中的女人像赶狗似地挥着手。“曜东可是我的丈夫,你别来影响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听见没有?”
目睹两人亲密的模样,沈昕亚不禁一阵鼻酸,泪水登时涌进眼眶。
她哽咽地问:“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真的太过分了”
“过分?”男人磔磔怪笑。“谁教你要爱我呢?我可没有求你爱我!”
这句话有如一根针,狠狠插入沈昕亚的胸口。
呜她全心全意的付出,换得的竟是男人冷心无情的对待
她是那么的爱他、那么的喜欢他,而这个男人却只是想利用她,还不忘嘲笑她。
泪眼中,男人的面容逐渐模糊,隐约只剩一双阴鸷发亮的眼眸和一头随风飘荡、融入黑暗之中的长发,羞辱的伤痛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嘟嘟嘟
骤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沈昕亚自梦境中拉回到现实。
瞪着熟悉的天花板,她张口喘息着,惊觉脸上沾着些许湿热的泪痕。
嘟嘟嘟嘟嘟嘟
持续不断的电话铃声抓回她迷离的神智,她翻过身拿起床头柜上的话筒。
“喂”
(喂,昕亚吗?)
“华、华方”听见未婚夫的声音,沈昕亚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
(你还在睡吗?时间差不多了,该起床了。)
“我已经起来,正准备换衣服。”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
(我们约了九点试婚纱,可别迟到喔!)
“放心,我会准备好的。”
(待会儿我就过去接你,好期待看到你穿白纱的模样。)陈华方在电话那头兴奋地道。
“嗯,我、我也很期待”刚才的恶梦多少打坏了她的兴致,她的响应有些言不由衷。
(拜拜。)
“嗯,拜拜。”
挂上话筒,沈昕亚持续愣了好一会儿,才下床走到厨房灌了一大杯冷开水。
唉!又是一场近乎真实的恶梦。
这个恶梦已经纠缠了她两年,如今她都答应陈华方的求婚,为什么还会做这样的恶梦?她该忘了过去的一切,迎接崭新的未来,不是吗?
或许她还需要一点时间。
等结了婚,陈华方自然会成为她的生活重心,届时便能抹去过往的一切;而那个曾经伤害她的男人,就再也无法化身成恶梦困扰她。
是的,只要再一点时间。
望着在阳光下闪烁的草地,她默默安慰着自己,相信自己终会走出那场梦魇。
“你看,这件样式还可以吗?”
换上缀满蕾丝边的白色婚纱,沈昕亚对着镜子里面宛若芭比娃娃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拖着长长的裙摆来到陈华方面前。
“不错,这件也很适合你。”推了推金边眼镜,陈华方欣赏地看着她。“你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如果我是你,还真不知道该挑哪件才好。”
他笑嘻嘻地道:“看来你得自己作决定,我没有办法给任何意见。”
陈华方是沈昕亚的部门主管,也是公司创办人的儿子,打从沈昕亚进公司开始,他就已经喜欢上她,所以总会利用加班的机会对她嘘寒问暖、和她闲聊,就希望在有意无意间增进彼此的感情,藉此赢得佳人的芳心。
而他的努力果然有了代价,上个月沈昕亚终于点头答应他的求婚。
“那就这件好了。”沈昕亚低头再次环顾身上的婚纱一眼,二话不说便立刻下了决定。
对于这场婚礼,她并没有太多热烈的期待,只是依照既定形式订酒席、挑喜帖、选婚纱,配合地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就连女孩子最在意的婚纱,她也没有投注太多的心思,只在当地口碑不错的礼服店随意做了挑选。
这场婚礼的形式并非她关注的焦点,她在乎的是结婚以后的生活。
即使她明白自己并不爱陈华方,不过她相信藉由他的温柔体贴,自己很快就能告别往昔挥之不去的梦魇和那男人霸道狂野的身影。
她累了,真的好累。
逃避了两年,她依旧逃不开旧时的伤痛,陈华方的求婚就像是急流中的浮木,给了她脱身的机会。
“这么快就决定了?”才试过三套婚纱,她就决定了?
对于沈昕亚的干脆,陈华方有些讶异。
“我觉得这件就很漂亮了。”她转了个身。“反正每件都差不多,远远看去还不是一样?”
“那倒是。”他不得不同意她的看法,心里却多少有些失落。
沈昕亚似乎不是很在意这场婚礼,她的身上少了新嫁娘该有的兴奋和期待。
难道说她并不喜欢他?
既然如此,她为何要答应他的求婚呢?
他很清楚她答应他的求婚绝不是看上他的钱,她的身家并不比他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根本就不需要为了钱和他结婚。
或许是他多心了吧!
像她条件这么好的女孩,排队想娶她的男人至少可以绕地球一圈,她当然不会傻到选择自己不喜欢的人结婚;可能是因为她对这些虚华的东西不感兴趣,所以反应才会稍嫌冷淡些。
看她平时的穿着,总是简单的衬衫外加一条牛仔裤,多少能够理解她的心态。
思及此,陈华方随即释然。
“我真的不用亲自去香港请你父亲过来吗?”陈华方开车将沈昕亚送回家。
“嗯,不用了。”沈昕亚摇摇头。“前几天我已经打电话知会过他,他表示会在婚礼前先过来看看你,叫我们不必特地跑一趟。”
“这会不会只是客套话?”他还是有点不放心。
听说他未来的老丈人可是香港青帮的龙头老大,以他这种身分地位的人应该十分重视礼数,陈华方有些担心自己的诚意会受到质疑。
“我爸才不会跟我客套呢!”她掩嘴一笑。“因为这场婚礼决定得有些匆促,他不希望我们为他再耽搁时间,只是叫我们多花点心思在婚礼上。”
“你父亲对你真好,一点长辈的架子都没有,难怪你们父女俩这么亲。”这样的父女关系着实教他打从心底羡慕,因为他和自己已过世的父亲从来就没有这般亲近过。
“是啊,我本来还打算留在香港陪他,不过”说到这里,沈昕亚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过什么?”他笑问。
“没什么。”不愿再提及伤痛的过往,她推开了车门。“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再联络。”
“那好吧。”陈华方点点头,对于她的欲言又止莫名地感到不安,却不好再追问。“喂,你忘了一件事。”他出言提醒。
“什么?”一只脚跨出车门的沈昕亚于是回过头。
“这个。”他指了指自己的面颊。
她立时明白他的意思。“对不起,我忘了。”她俯身在他脸上印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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