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又没说不付钱,你那么伤心给谁看啊。”我不以为然。
杜兰深深叹息“走吧。”
我不悦“怎么你们两人都比我伤心,太不对头了,简直关公面前舞大刀,鲁班门前玩斧头,孔子门前卖百家姓,长江边上卖水。”
她们一直闷到目的地,到包厢坐下才开始说话。
杜兰先说:“她这一个月来都是这个死样。”
陈思转向我:“在我们面前你还装什么幽默?”
我尚未发表完意见:“装潢得很有格调,像哪部电影里的一家咖啡店,有二战前意大利咖啡馆的味道,想必装浪费用不小,不过看样子赚得回来,一看标价就晓得了。对,老板娘,有没有付美金的客人?”
陈思凝视着我:“文行,在我们面前不必强颜欢笑,想哭就哭吧?”
我心头一热,嘴唇颤动了两下,说了实话:“不,我不能哭,一哭我就会崩溃下来,现在还不行,等我真正失恋的时候,我会借你们的肩膀的。”
两个人都被我说哑了,怔怔地望着我。
“嗳,有无正宗的卡布奇诺咖啡?还要鲜奶油巧克力海绵蛋糕,如果能加一个香槟味的冰淇淋就更棒了。”我拍拍陈思“老板娘,你到底让不让我吃东西?”
“好,我去叫他们准备。”陈思点点头走了出去。
“我去看看有什么其它的好吃。”杜兰跟了出去。
过一会儿进来的是我点的东西,而托托盘的是乔安。
“哟,老板亲自端东西上来,我面子这么大。”我抬眼看看他一身的休闲装束,现在乔安的气质沉实的多了,那种不在乎的潇洒收敛了,看来有住家男人的味道了。
“陈思和杜兰都在后面因为你的勇敢落泪。”乔安放置好东西,自己端了杯维也纳咖啡坐在我对面。
“勇敢?”我倒是一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勇敢,自我高中里打预防针时大哭后,没有人说过我勇敢。连我父母也羞愧地说:“我家文文够聪敏的,可惜胆子太小。”
“是呵,为了你的爱人,你居然参加了一场赢面极小的战斗。”乔安吸一口咖啡。
外国人不愧是外国人,直得不得了。陈思、杜兰明白如此却不肯说出口的。
我反到有了同他说下去的欲望:“是,我也知道希望只有百分之十左右,你会不会认为我很愚蠢?”
他不以为然地摇头:“第三世界国家多少游击队,他们明知希望只有百分之一百分之二还不是全力以赴,只要这是你的信念你的执着,你就该为之战斗,管它是输是赢。且,我们家乡有句话叫作不养鸡永远吃不到鸡蛋,做了还有胜的希望,不做就输定了。”
“谢谢,这是我这些日子以来听过的最好的鼓励话。”我笑了,这个笑里多了几分真心。
“对了,陈思叫我来应该有什么事吧?”我吃着冰淇淋。
“我和陈思打算下个月结婚,陈思说要找你和杜兰当伴娘。”乔安微微笑,掩不住开口。
“太好了,你快把陈思、杜兰找来,我们商量一下,到哪儿去拍婚照?在哪儿举行仪式?去哪儿度蜜月?去,去,把准新娘叫来。”我赶乔安“去呀。”
陈思、杜兰正踏进包房“怎么了?”
“陈思,好家伙,我们三人中间居然你第一个结婚。还嚷嚷自己肯定晚婚呢,对了新房装修好了吧,你爸妈、大哥也会赶回来吧?杜兰,索性你和古阳也一起办不好吗?”我兴奋地滔滔不绝。
陈思看乔安一眼“你告诉她了?”颇有微词。
乔安功道:“文行至情至性,她不是那种希望朋友陪她伤心的人,你看她多为你高兴,告诉她只有让她改变心情。”
“是啊,这是这一个月来,有一个月了吗?不去管它了,这是最叫人开心的事了。”我由衷地高兴“对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陈思见我开心得不带一丝做作,才喜孜孜地答:“我们打算行西礼,安是天主教徒,仪式完成后直接去度蜜月,不办喜宴。”
“喜宴不办无所谓,婚照一定要拍,不过不要去台湾人的婚纱店拍,一个个女人都化妆的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简直像结婚蛋糕上的新郎、新娘糖娃娃。”我兴奋的眉飞色舞“你们两个都那么美,化妆才叫暴殓天物呢,你们到日本人的摄影社去拍,拍那种写实风格的,再挑一张格外好的加大尺寸作油画处理,挂在你们家里让人猜这是哪一幅名画的盗版,哈哈哈哈。”
一个下午,我都开心不已,由衷地为陈思高兴,只是伴娘的事我推了:“要我当伴娘是没问题啦,只要伴郎赶得及下来,否则伴郎少一个可难看的啊,哈哈哈”到了五点多,古阳来接杜兰,顺便带我走,我向陈思、乔安告别,还叮咛拍婚照一定要叫我一块儿去,才登上了杜兰、古阳的车。
上了车才“哟”一声:“古阳你买了车?这部吉普多少钱?”
古阳默默无语,脸色凝重。
杜兰问:“怎么了?”
古阳不响,脸色极难看,将车开得飞快。
直到一个红灯,他才抹一抹脸“我们的母舰回航了。”
我耳朵里“嗡”一声,仿佛飞进一只小虫子,不断地嗡嗡作响。
他们又交换了什么意见,我一句听不进去。
我败了吗?
未必,还有希望,乐凡可能还在太空站。
要再坚持下去吗?
当然!至死方休!
可是,今天我需要一瓶好酒。
回家先到杜兰的酒柜挑一瓶酒吧。
车子停在了我们大楼下,我推开门跳出去,急急点上烟,狠狠吸了几口,心里依旧忐忑不安。丢掉烟,看着走过来的杜兰:“今天再给我一瓶好酒。”
杜兰忽然扑上来抱住我:“文行,你还是放弃了吧,别再死撑了,你可晓得你脸色多难看?你多久没睡了?你这样子,我和陈思都提你难过。文行,你算了吧。”她哭起来。
我拍拍她的肩,将她往走过来的古阳怀里一推“决不,你不知道永不言悔永不言倦吗?!”
我蹬蹬蹬跑进去,电梯正好下来,我扑进去,一手放在心口,一手怕冷似地抱住自己,怎么不累呢?谁说不怕呢?可我决不放弃!不,再累再怕也不放弃,决不!
乐凡予我是在一切之上的,没有了他我亦不完整了,怎么能放弃!我最好最宝贵的东西是和他连在一起的,怎么能放弃!
电梯停在我们的楼层,我走了出去,才一个转弯,骤眼看到那个拥有我最好最宝贵东西的人正立在我家门口。
真是他吗?真的吗?
真是他!
该刹那,我欢喜得整颗心爆炸开来,浑身发软,双腿支持不住自己的重量,明明是想飞身扑进他怀里,可身子却直往下坠。
他亦看见了我,一个箭步蹿过来,接住我下滑的身躯,紧紧拥抱我。
这一切是真的,这是我熟悉的气息,耳边是我熟识然而久违了的心跳声,我终于有了力气,双臂死死的抱住了他,仿佛要将自己和他混在一起成为一体。
长久以来紧绷硬撑的情绪终于放松下来,我终于哭得出来了,那阻塞泪腺的东西终于消失,我不能控制地号淘大哭。
“老天!”齐声惊呼的是后一班电梯上来的古阳、杜兰。
幸得有他们,因为我什么也不理,专心一致地哭,胜利时候落泪是被允许的。
这个时候我的感觉终于恢复正常了,我觉得累也觉得倦,还觉得胃痛。
而后,我倒了下去,睡眠似一块黑幕一下于把我罩进去,我人事不知了。
我睡完又睡、睡完又睡,似要把所有失眠的时间一齐补回来。
同时,我的眼泪也没停过,睡着了也流个不停,一直一直地流出来。
而双手更是死抓住乐凡不放,他稍一动我就惊叫,挣扎欲醒,总要他在我耳边轻声安抚才能平定再睡。
终于有点知觉了。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朦胧中是乐凡在问:“她这么睡下去要不要紧?可要看医生?”
杜兰的声音响:“让她睡吧,自古阳带下你不能下来的消息后她没一夜好好睡过,只是她要醒了得立刻吃东西,古阳炖了一锅汤,待她醒了就让她喝。你知不知道这段日子她咖啡当饭吃,饭当药吃,有时一天只吃一顿。”
“难怪她瘦了那么多。”乐凡心疼地抚着我的背“没关系,我会养胖她的。”
“还有她的情绪精神也一宜紧绷死撑,没崩溃下来是你回来的早,再迟两天,你就只能看到一个女疯子了。”杜兰气呼呼“你怎么那么久才下来?差点逼疯文行,知不知道?”
我轻轻呻吟一声,抗议“哪有那么严重。”
“醒了?”三个头齐齐向我俯过来。
“我睡多久了?”我伸手揉眼睛。
“三天三夜了。”乐凡握住我的手“你吓坏我了。”
杜兰立时差古阳:“去盛碗汤来。”
“我想先洗澡。”我坐起来,却又晃了晃倒回乐几身上。
杜兰没好气:“你现在哪有力气洗澡,不在浴白里栽跟头就不错了。省省吧,先吃点东西,再说吧。”
我撅起了嘴,委屈地望着乐凡。
“文文不洗于净也吃不下多少东西,我帮她去洗,你叫古阳多准备点好消化的食物。”乐凡说着就一手抱起我。
我腻着他:“乐凡最好了。”
杜兰的声音还在后面追着:“文行现在经不起运动,乐凡你克制一点。”
一阵忙乱后,我一身干爽地缩在乐凡怀里吃东西,一边听乐凡这一个月来的经历。
我和古阳猜测的大致没错,他们果然在动手术时做了手脚。
“手术后,他们问我可否随母舰回航,我觉得有一件重要的事还没办好,怎么也不肯定,于是大家只得陪我留下。一天晚上我望着舰窗外的星空忽然想起有人和我一起看过星星。我威胁他们若不马上送我下来的话,我就将他们违反个人意志,企图控制我的罪行说出去。他们才没办法,替我做了手术,再帮我调校好这具肉身的生理时钟送我下来。
“我又没钱又没异能,走了好久才走回到这儿,偏偏你们又都不在,我只得站在门口等,直到你们回来。”他委曲兮兮地对着我。
“你终于回来了。”我抱住他“我等到你了。”
“让你久等了,你一定等得很累吧。”他抱住我。
“只要等到你,什么都值得。”我不欲多说。
他紧紧拥抱我:“以后,我俩再不分开了。”
爱情和高科技对决,爱情居然赢了。
呵,这是我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