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回头瞧那来人,竟是个和尚。
瞧那和尚对自己微微一笑,三七瞪大一双眼,有点吃惊,急转回头。
她生的丑陋,平日里除了阿娘和熟识的鬼差,实在很少有人对她笑。
面孔隐隐发烧,青里透红,偷眼再瞧,瞧那和尚实在好看,身量精干,相貌英挺。孟婆庄门口的灯笼映在他的身后,白衣上涂层金粉。
许多年后,三七见过一张佛画,画上绘了西方圣景,漫天神佛,青云缭绕,云中有一天人,端然挺立,白衣凛凛。便忆起当日初见无名,活脱脱便是这般形貌。
彼时三七不懂,只在喉咙里咽了口水,既生的如此好看,便该特别好吃些?
便闻阿娘笑道:“我道今日的鬼都送走了,怎么又来了一个和尚?”
孟七说罢,款款起身,摇曳步入中堂,斜倚了判桌,柔弱无骨地,冲无名招手。
笑吟吟道:“今日黄泉风大,跋涉艰难,瞧你风尘仆仆,快些过来,歇息片刻!”
三七便知道,阿娘要先吃。
时常有些魂魄,年轻男子,生的俊俏,死的早些,来了这黄泉孟婆庄;若赶上阿娘开心,便要先“吃”;这吃又不是那吃,三七若吃,必是剁碎入锅,熬汤入口;阿娘这“吃”却总不入口,只在见二人贴在一处,缠磨良久,有时痛苦呻吟,吃毕了,如常灌一碗孟婆汤,送下轮回井,全须全尾,也不知吃了啥?不解有啥趣味,是甚味道?
问了孟七几遭,三七也想这么“吃”回试试,便挨阿娘一巴掌。
此刻三七见阿娘摆开了架势,待要“吃”那无名,便端起小碗,识趣闪在一边,只等阿娘“吃”毕,可否煮了下锅,便见分晓。
三七捧碗,瞧定那和尚。见他双手合十,缓步上前,动作优雅,婉若游龙。
那和尚便开口问道:“可是孟婆?”
“正是我了。”
孟七不待无名走近,便提裙上前,脚下一软,伏倒在和尚肩头。
那和尚空担一肩温香软玉,不动如山,任孟七上下搓`弄自己的衣带,道:“在下无名,今日来此,有一事求问孟婆。”
原来他叫无名。
孟七便将无名衣带一扯,衣衫散落,褪壳样褪出一截肉身,筋骨结实,皮肤光洁,孟七以指尖轻抚无名肩头,轻轻下探,探过起伏沟壑,红唇伏于无名耳畔,轻声道:“你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瞧这一身土,待我取了热水来,与你洗洗身子,可好?”
说罢张口一吹,香风一卷,庄中烛火霎时全灭,只余一线天光。
那孟七玉臂一横,便将无名推倒在偌大的判桌上;又把那罗裙一掀,五色彩衣,蝶翼般轻轻扬起,缓缓落于桌角。
雪白精赤的一段身子,覆于无名之上。孟七的大腿浑圆有力,将无名紧紧缠住,又张口含住无名耳垂,舌尖将那垂珠含`弄,舔了几番,方轻声吟道:“凡有鬼来我黄泉孟婆庄,都要饮孟婆汤,却非个个可得;瞧你生的好,我才告诉你,我孟七方是这碗真汤,你有福,我如今便在你的口边,你趁热,快些喝了罢!”
无名只觉肉香滚滚而来,侵入心神,忙闭目敛神道:“原来孟婆汤是这么喝的?”
“休要啰嗦,今日鬼多,我也累了,还想早点歇息……人间可没有我这碗汤,难道你不想尝一尝?”
“我不喝,喝了你只碗汤,我怕不记得,要问你什么了。”
“你喝吗?”
“不喝。”
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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