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苍捉弄,好好一件喜事却成这地步?!找个姑娘家充替定国公主,只是希望两国能安好不再有战事罢了。”
才从沙场战胜回来的沙尔呼侃,原以为会有数天清净的日子。不料,今他不敢相信的是,他竟从婢女口中得知,他将在明早迎娶已进入宫中的中原女子——定国公主。
他简直气得快七窍生烟。想也不想,他随即奔人大堂。
“我绝不答应娶什么定国公主!”他朝父亲木华黎吼:“为什么没徵求我的意见,就擅自替我安排这门亲事?!”沙尔呼侃简直快气疯了。
“这是王的意思。”木华黎知道沙尔呼侃的牛脾气,徐徐地回答。
“成吉思汗的意思?!”他不相信。
木华黎却回他一句简单又肯定的话语。“不错!”
这会沙尔呼侃不单单气疯了,而且是暴跳如雷。“他疯了!他明知我最讨厌中原女子的手无缚鸡之力,他是故意整我的!”
“王的意思是,你动不动就朝宫里的公主大声咆哮,而你也明白,我们王朝的女孩儿,尤其又贵为公主的女人家,有哪几个愿意忍受你的牛脾气?除了你那两个红粉知己——袁贞子及沙绍女外,,还有谁会嫁你?但是,她们俩又都和你的身分不配,所以,王不想你一大把年纪还无妻无子,想来想去,还是定国公主最适合你!”木华黎老神在在的回道:“据闻定国公主温柔可人,可汗便当场点召你为其夫婿。”
沙尔呼侃非但不感激,还回一句, “该死的!他存心报复吗?”
“报复?!他为什么要报复你?!可别坏了可汗的好意唷!毕竟贞子及绍女只是普通平民女子,不识我们王朝宫中礼仪,只配娶来为妾!”木华黎警告沙尔呼侃。
沙尔呼侃也很清楚爹说的没错,但是 “爹!你有所不知,可汗这回西征,不仅收了邻国,他还捡了个女子。”沙尔呼侃道。
“捡了什么女子?!”木华黎的好奇心被挑起。
“是个奇怪的女娃儿。看起来像中原女子,有点柔柔弱弱,但是,服装怪异得很,,还留了半长不短的头发,说来你也不会信,可汗对她的刁蛮,可是千依百顺哪!对个女人卑躬屈膝的”沙尔呼侃取笑。
“于是你就将你的取笑表现无遗?”
“当然!可汗虽快四十岁,和我虽是主子和臣仆,但相交有如多年朋友,想当然我对他的评价一定是一针见血。”
“包括他喜欢上的女人。”
“当然!”
“所以你活该被他整!”木华黎这下子一点也不同情大儿子了。
“这是什么话?!”沙尔呼侃道。
“人话。”木华黎威严道。
知道爹已板起脸孔,沙尔呼侃也正经的道:“总之,我绝不答应娶那娇弱的定国公主,没个性一个。”
他一想那柔弱无骨、娇滴滴的中原女子,便一脸不屑状,疯子才会答应娶个无用的花瓶,大概只懂得生孩子,根本无法替他照顾心爱的马儿——黑沙。
黑沙在他心中可是排名第一哩!
哼!老婆!算什么?!满街随便找个人都肯做他沙尔呼侃的妻子,他要那定国公主干啥?!
虽然他坚持不娶定国公主,但,木华黎不打算因为沙尔呼侃而毁了自己对成吉思汗的忠诚。
“不管你是否答应,总之,定国公主人咱们府已成定局,你休再说不。”
“不!还是一句不!”沙尔呼侃怒道。
“不容你有说不的权利,反正,一旦定国公主娶进门,你想冷落她也不关我的事,你想娶几个老婆我也不会阻止你,懂了吧!”
“原来你也不喜欢中原女子尸像发现新大陆般,沙尔呼侃醚细眼。
“喜欢不喜欢是另一回事,总之定国公主你是娶定了。”
不容分说,木华黎一声令下,所有迎亲事宜在明早备妥。
“该死的成吉思汗!”沙尔呼侃愤愤诅咒。
他虽一定得娶定国公主,但可不打算善待成吉思汗为他安排的亲事。总得给那名定国公主来个下马威才是。
主意已定,他便着手准备。
他们竟敢如此待她!真的以她冒充定国公主下嫁王朝男人?!
几天以来,夙容一直处在昏陲状态中,任凭送嫁队伍将她由中原带出,一路奔波。待她回复意识后,人已进人王朝,而那些陪她长途跋涉的人在饱餮一顿后,全打道回中原去了!更过分的是,陪嫁的人一听她的新婚夫婿言明不用贴身丫鬟陪嫁过来后,全都溜了。所以她现在所处的环境,不单单是陌生的大宅,更是完全陌生的脸孔了!
想必他们个个早巳聪明的回报皇上,交差去了!柳夙容愈想愈气,愈气牙齿咬得愈是喀喀响。
她才不笨哩!他们将她丢在这后便溜了,她难道不会学他们也逃之夭夭吗?!
想也不想,她将嫁衣全脱了,随即在角落那一大箱陪嫁衣物里东翻西翻,打算找出件较轻便的衣服,可就没她中意的,最后,只好将就一下最简单的襦衣。想在他们这年代找出类似牛仔裤的服装,简直是痴人作梦,夙容很是认命。
换上较不笨重的襦衣后,她走出内房,
不料,有两个丫头站在门口敛身为礼道:“公主,杨大人曾告知奴婢,说你曾被坏人掳了去,不慎摔下马,身子骨还不太健朗,所以恭请可汗简化婚礼;也因为你身子尚虚,请勿在府内乱走动,以免伤了玉体。”
这两个看似奴婢的丫头虽谦卑,一双眼却是极尽无礼的在她身上瞄来瞄去,不屑地扬眉,似乎根本不将她堂堂的大宋公主放在眼里。虽说她是假冒,可她们也不知情哪!岂可用此无礼眼神偷觑她!
“杨大人也回中原了吗?!”
“是的!公主!”
该死的!一群天杀的家伙。
气归气,她必须努力压抑下怒气,不能平白惹火王朝人,否则难保从黄河里好不容易拾回的一条命又飞了。
但总得找个人谈谈呀!无论如何不能再错下去了。在也许还有可能挽回的情况下,她必须努力,相信新郎也不会乐意娶个冒牌公主;再说她柳夙容是现代人,并不适合宫廷婚姻,也不适合他们这些个对她来已是作古的古人。
沉默一会见后,夙容抬起晶亮的眸子。“我能见见新郎吗?”
两个婢女瞪大眼,接着抿嘴笑了起来。
果真如杨大人说的,定国公主摔坏脑袋了,竟想在洞房花烛夜前见到新郎?唉!可怜她们仰慕又崇拜的沙场勇猛战将——沙尔呼侃。
婢女明显露出鄙夷的表情。 “对不起,新郎倌正陪着宾客畅饮,无法见你,公主若有事,待洞房花烛夜再说吧!”
“洞房花烛夜“那怎么成?”夙容不禁惊叫。她的举止在婢女眼中尽是失态,所以两双不屑的眼眸又盯住她;可她一点也不在意,慌忙抓住其中一人手腕。“我真的有要事得告诉新郎,再不就迟了。”
被捉住手腕的奴婢想也不想的甩开夙容, “要见新郎就请待在喜房,别一个人跑出来丢人现眼。”
夙容愣了愣,乍然明白这两个奴婢根本瞧不起她这公主!她一时火大了,完全忘了她是个文明人,不是宋朝的定国公主。
“大胆!我堂堂大宋定国公主出房门是丢人现眼?1”夙容想也不想地,便朝两个奴婢吼去。
可怎地,这两个奴婢是吃了秤铊铁了心,根本不理会她,两双精明的眼光在她粉嫩纽致的娇容上溜来转去,轻蔑不屑地哼了声。
她们的确大胆!可这是沙尔呼侃大人直接下令,对定国公主毋需顾忌一个“礼”字。想当然,谁会瞧得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宋公主?又哪会瞧得起不教夫君重之妻?
“公主自个儿脱了嫁衣,像个佣人般穿着,不似佣人是什么?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
嘎?!反了!反了!奴婢比公主的气势还旺?!
“你们再如此嚣张,我见到夫君定要他作主!”夙容威胁道。
不料她们不怕反倒讪笑。 “只怕公主会大大失望唷!”
不容她再开口。 “请公主回房!”奴婢道。
该死!这什么鬼风气,奴才竟比主子大?而且,夙容看得出来,那两双鄙夷的眼中没有半丝尊敬,反而更加肯定她下人的人格似的,然后,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下,又被那两个奴婢给使了蒙汗药,全身无力地被半押回房,昏死在床上。
在她意识半模糊状态下,只能自问:老天爷!我该怎么办?!为什么倒楣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她几乎已看到等在她面前的道路是通往无底深渊,没人能拉她一把。
这一次,她总算知道这是命运的摆弄。
在喜房里,夙容真的是不省人事了。
那两个婢女就是沙绍女与袁贞子。她们两人可谓沙尔呼侃的红粉知己,也是他征战沙场后的温柔乡,也难怪她们敢对定国公主无礼。
想必沙尔呼侃已对她们道出对这桩婚事的不满了,而她们也想趁此机会杀杀大宋公主的威信,以削减自己不能嫁与沙尔呼侃为正室的气愤。
在送回定国公主后,两人来到沙尔呼侃跟前。
“对公主好奇完啦?”沙尔呼佩拥着沙绍女与袁贞子,取笑道。
“还说哩!真不晓得部落长怎么想的,竟答应可汗娶那没人要的大宋公主。”沙绍女愤然道。
“就是嘛!想那大宋公主弱不禁风,如何伺候得了你?”袁贞子也娇嗔。
沙尔呼侃只是仰尽杯中酒,淡笑。“说的也是!”他抚着沙绍女手臂“但我不用担忧,那大宋公主无法伺候我,自然是有人可以罗!”他笑得很贼,一双眼忙在沙绍女与袁贞子身上瞧。
“只怕公主不肯哩!”贞子挑拨道。
“有她不肯的立场吗?”平淡语气的背后是一场风暴。
沙绍女与袁贞子相视一笑。“敢问大人何时娶咱姊妹人府?!”
沙尔呼侃笑笑。“等我将大宋公主打人冷宫后,自会娶你俩为妾。”他顿顿“虽名为妾,但其实是比公主的正室还来得正室。”沙尔呼侃也不讳言。
沙绍女与袁贞子一听,皆心满意足地笑开来,端起酒杯也陪着喝起酒。
沙尔呼侃左拥右抱,完全不将正室的大宋定国公主放在眼里。
反正这公主只是大宋为求取一时和平而送来的一件贡品罢了。
也许,他可以尝尝大宋女子的温驯柔美,或者会别有一番滋味也不一定。
沙尔呼侃冷冷的笑着,唇边的寒意更深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