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还是领情的,态度同样和缓了许多。只是有一点,便如林赟所言一般,这些羌人似乎没有撤军的意思,仍旧驻守在城外几里,只是没再围城罢了。
林赟便有些看不懂了,站在城墙垛口处向远方张望了一阵,问夏晗道:“阿晗,你说他们在是什么意思?我哥不是说他们族长已经下令退兵了吗?”说完又压低了声音:“还是死的人太多了?”
说实话,两人刚登上城楼时,也着实是被那满城楼的断肢残骸给吓得不轻。饶是林赟胆大,当时也被那场面惊得浑身发凉,除了本能的捂住夏晗的眼睛外,根本来不及有其他反应。如果不是一眼瞧见林骁被转移了注意,只怕她撑不了一会儿便要跑墙头去吐了。
可这样的场面对林赟她们来说是血腥残酷,对于真正经历过战场洗礼的老兵来说却是司空见惯的。为将的,当兵的,都还保持着基本的理智,如果能和平的解决战事,他们不会选择再死人。
信州驻军如此想,城外的羌人则更珍惜族人的性命!
夏晗听了林赟的话后便摇了摇头,她并没有从守城将士的脸上看到不死不休的恨意与战意:“不会,应该还是有旁的原因,咱们等等看吧。”
林骁和林夫人现在已经召集了一众将领商议此番战事,林赟和夏晗的身份不便参与,这才被留在了外面。两人也不急着离开,寻了处还算干净的角落站了,林赟侧身挡着夏晗的视线,不让她去看那遍地散落的尸骸,只是空气中浓郁的血腥气还是挡也挡不住的窜入鼻腔。
林赟时刻关注着夏晗的神情,见她始终面无异色,这才又问道:“那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这问题林赟当然不是随口就问的,而是她看出了夏晗似有揣度,好奇之下才追问了一句。她觉得夏晗会给她答案,而夏晗看了她一眼后却说道:“我之前从你房中捡到了一本游记。”
这话题岔得有点远,林赟不明所以的眨眨眼,似在用眼神询问:所以呢?
夏晗便笑了起来:“你肯定没将那本游记好好看完。”而后又道:“那本游记上记载着信州的风土人情,其中便写了不少羌人的习俗。而在这羌人习俗中有一条,他们的腰刀是极为重要的东西,那是从出生前就会准备好的东西。或者传承自长辈,也或者由父亲亲自铸造。”
林赟对于看书确实是没什么耐心的,那本游记她翻了小半就不知道扔去哪儿了,更不知夏晗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不过此刻听夏晗娓娓道来她却是来了兴趣,便又追问了句:“然后呢?”
“孩子出生前不知男女,刀铸好后便不配刀鞘。如果生的是男孩儿,他们会配上朴素的刀鞘,那把刀也会成为陪伴他一生的杀戮武器!”夏晗说着,笑容忽的柔和起来:“而如果生的是女儿,他们则会将刀鞘尽量做得精美,等到女儿成年,他们便会将弯刀挂在自家的屋子里。如果有哪家小伙子看上了这家的姑娘,就会大胆的向姑娘的长辈提出要借刀。”
林赟恍然大悟,笑着接口道:“借到刀了,就是求婚成功了?”
夏晗便笑着点头,因为这种带着浪漫的习俗柔和了眉眼:“长辈愿意借刀,便是同意了这桩婚事。三天之后小伙子会再带着刀来归还,如果姑娘也愿意,就会送小伙子一双亲手做的鞋。而姑娘的那把刀,也会在成亲的当天作为陪嫁给姑娘带去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