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冬练三九,晨练更是天不亮就要开始。
积年累月下来,林赟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最懈怠不过是刚重生回来的那一个月。否则即便被林骁扔进了军营,她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了自保之力。
今早的林赟起得已是有些迟了,出门时天边已现了鱼肚白,隐隐绰绰的光线笼罩下,几个夏家的护卫正结伴准备出门——他们出去也不为了别的,同样是为了晨练,只是人多了小院里施展不开手脚,再加上害怕清早闹出响动打扰了主家好眠,便干脆出去折腾了。
几个护卫看到林赟这么早出来都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远远冲着她一抱拳就都走了。态度算不上恭敬,却也不似以往那般冷淡,只能说是有了改善。
林赟撇撇嘴,一脸的不以为意,等到这些人走后,她才开始了自己的晨练。
清晨的庭院里只有她一个人,廊下有之前护卫点燃的灯火。她在院中安静的打着拳,练着剑,等到廊下灯笼里的半截烛火燃尽,天色也就渐渐的明亮了起来。
待到天光大亮,林赟的晨练也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彼时的她哪里还有刚出门时的干净妥帖,这会儿满头满身的汗水已经将她的领口都打湿了不少,湿漉漉满是热汗的头上甚至还冒着点点白烟,无端显得狼狈。只在她略显疲态的脸上,一双眼睛却是亮得惊人!
?
藏冬出门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林赟。她下意识先看了眼正房紧闭的房门,这才又将目光移回了林赟身上,然后便上前问了好,紧接着才问道:“姑爷,小姐醒了吗?”
林赟拿着块布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头顶上的白烟还冒着,也不知她自己知不知道。藏冬倒是忍不住视线往她头顶瞟了两眼,紧接着就听她道:“应该醒了吧,我进去看看。”
她说完转身就回了房,藏冬闻言则转身去了另一边的灶房准备热水。
夏晗确实是醒了,林赟掀开床帐时正瞧见她拥被坐着,似不知道冷一般正走着神——也不知此刻她在想些什么,脸上带着些许的怅然,就连林赟掀开床帐似乎也不曾察觉。
林赟没见过夏晗这般的神态,微微蹙眉之后赶紧便去屏风旁拿了衣裳过来,先给夏晗披在了肩上,这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冬日的清晨格外寒凉,这临时租住的小院又不比高门府邸,地龙火墙什么的是不必想的,炭盆也难过夜,这会儿房中其实不比屋外暖和多少。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只着中衣坐了许久的夏晗身上早就冻僵了,直到厚实的衣裳披在肩上,她才打了个哆嗦,似乎回了神。
夏晗用冻僵的手拽着衣裳,微微苍白着脸侧头看向了林赟,眼睛就不自觉睁大了:“你……”
更多的话未出口,就被林赟连人带衣裳被子一起抱住了。后者搓着她冻僵的手,眉头紧皱:“我说你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自己在屋里睡觉,都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是被梦魇着了吗?可我看你平时挺机敏的一个人,怎么醒了还不回神?!”
絮絮叨叨的说着埋怨却关切的话,林赟眼中的心疼与紧张一览无余。
夏晗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又听着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半晌缓缓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有淡淡的汗味儿传来,甚至林赟的领口还有着明显的汗湿,喜洁的夏晗不仅不嫌弃反而感觉安心。
直等到林赟话说得差不多了,她才有些黯然的说道:“我梦见你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