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吵闹的声音本是从一楼传来,不到片刻的功夫已经到了二楼了。
最后停在了他们的门口。
东方不败眯了眯眼睛,喝问道:“谁?”
“我等是奉堂主之命,特来送上请帖。”
“咱家是奉陛下之命,特来送上请帖。”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停下。
这两道声音一停下,四周那些客房内的动静都瞬间停下了。
堂主?
陛下?
不少人从床上起来,偷偷摸摸地趴在了门缝窗户旁边偷偷地瞧着。
楼下的掌柜和小二也都支棱起耳朵来,等听到这两队人马的身份时,掌柜的和小二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头不由得更加好奇起那位徐先生到底是何许人?
能够让苏梦枕亲自送来请帖也就罢了,就连六分半堂、陛下也都命人送来请帖,这人到底是怎样的身份?
就算是少林寺的方丈也未必有此待遇吧。
六分半堂和朝廷的人?徐一清挑起眉头来,他与东方不败不着痕迹地交换了个眼神,拉开了门。
门外是两拨泾渭分明的人,左边一拨人身上满是江湖气息,身上莫不是佩戴着刀剑,右边的一拨则衣着华丽,眉眼间带着一股傲气,身上穿着的是官服,腰上也莫不是带着刀剑。
徐一清和东方不败一出来。
那两拨人为首的两个立即就迫不及待地递上了请帖。
徐一清随手将两封请帖接过,他随意打开看了一眼,垂着的眼睫颤了下,他撩起眼皮来,淡淡地说道:“请帖收下了。”
他的言下之意是请帖既收,那么这些人就该离开了。
那些人也听出了他的意思,道了声是,从客栈里迅速地离开了,估计是临走之前早已被人叮嘱过,不可节外生枝。
客房里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心里头又惊又羡,这徐先生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派头,竟然能让六分半堂和朝廷的人这么听话。
所有人心里头都痒痒的,若不是怕冒昧,引了徐一清不喜,早就有人想要上前去搭讪了。
然而,徐一清却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他转过身进房间,等东方不败把门带上后,他皱着眉头盯着桌子上的三张请帖,三张请帖形式不一,但是这请帖上的时间和地点却是一样的。
“东方,你看。”徐一清摊开三张请帖对东方不败说道。
东方看了一眼,眼神中暗了暗,“这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和朝廷不可能都这么巧设宴设在同一家酒楼和同一个时间,唯一的可能就是明夜是他们三方共商的宴席。”
徐一清点了下头,“的确只有这个可能,我觉得他们商量的事或许与你那藏功图有关系。”
东方不败脸色沉重地点了下头,藏功的地方就在京城,如果说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和朝廷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东方不败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毕竟,京城可是他们的地盘。
“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徐一清说道,“横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到底想怎样,咱们明夜便知道了。”
东方不败心里暗暗为徐一清的豁达而生出好感,他的心里生出了几许崇拜,像徐先生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半仙这样的名头。
“帖子送到了?”御书房内,朱明录缓缓提笔在宣纸上泼墨,他低垂着眼,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着笔,字字力透纸背。
尽管这位年少登基的皇帝在朝廷上备受掣肘,甚至在坊间还有人觉得他不过是蔡相手中的傀儡,但是只有贴身伺候他的宫人们才知道,这位皇帝隐藏得有多深。
“送到了。”一位年轻的太监恭顺地回答道。
“如何?”朱明录停下笔,眼睛却看也不看桌子上写好的宣纸,而是看着那太监。
如果徐一清在这里,他定然会认出这太监就是亲手送上请帖的那人。
太监的神色复杂,他皱了皱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最后他只能说:“深不可测。”
岂不是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