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高汶许是因为要参与围猎的缘故,褪去了平时穿的长裙、凤冠等不利于行动的装束,换上了一身稍显宽松的白色劲装,把一头青丝给扎了起来,清爽又干练地立在马头上,神色是难得的振奋与开怀。
在一众还裹着厚厚袄子和棉衣的女人们中,这样英姿勃丨发的她尤其突出。
裴莹默默地注视着她。
鸟儿……终于有了偷溜出笼的机会,哪怕只有这一刻。
盛梦浣瞧了瞧自己精致的妆容与打扮,状似无意地说道:“哎呀,女人还是要懂得保护自己才好。入冬这么凛冽的寒风,吹伤了脸颊,皇上可不得心疼吗?”
“贵妃说的是呀!尤其是我们,自己受损都是其次,烦扰皇上他们男子难得纵马驰骋才是罪过啊!”盛贵妃阵营的柔妃也假惺惺地抚摸着自己的面颊,叹气道。
“是呀是呀!”
萧言清不在,她们更是无所拘束,几人一边互相讨论,一边瞟着高汶,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在挖苦高汶。
高汶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们几眼,知道她们这是老毛病了,有些无奈地笑笑,根本懒得搭理。
盛梦浣一看她那样子,就觉得她的忍让是一种侮辱自己的手段,更是气极反笑。
不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后么,我看你一会还怎么傲气?
裴莹从来见不惯阴阳怪气的人,梗着脖子就上去一句:“那贵妃赶紧上马车吧,不然皇上心疼了可如何是好?”
看着是没过脑子,实际上她很冷静。比起之前在宫里,现在由于围猎,盛梦浣的重点没有放在这嘴皮子上面,应该很好糊弄过去。就算不行,她也无暇这时来处置自己。
她知道这冲动没什么意义,只是……
盛梦浣一党人朝她望了过去,“你……”
岑敏吓白了脸,赶紧拽了拽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随便出声。
裴莹一脸茫然和无辜,似乎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了?不是在关心贵妃吗?”目光单纯无害,端的就是个老实耿直的模样,倒把盛梦浣给弄得迷迷瞪瞪,这个人是真的脑子缺跟弦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呢,还是只顾着对自己示好了?
哼,再怎么想也肯定是后者,毕竟自己可是盛家盛梦浣,宫中的贵妃!
不过太蠢了。
盛梦浣撇撇嘴,把自己的耳坠扶正,“温妃说的对,妹妹们还是早点出发,别让皇上久等。”
然后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其他宫妃见状,也老实上了自己的马车,裴莹对岑敏示意了一下让她先走,才看向一旁安静凝视她的高汶。
“皇后姐姐似乎有话对我说?”
车轱辘辗过地面,高汶的袍子被风吹的鼓荡,她眉眼温柔,嘴里吐出的话却是责怪:“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
皇宫里,哪能次次都这么好运呢?
裴莹展颜一笑,“现在莽撞的尔玉被丢下了,皇后姐姐,这可如何是好?”
高汶身旁伺候着的安悦,看着一旁本该载着温尔玉和岑敏的马车走了,风中凌乱,小心脏有些颤巍巍的:刚才,那个让岑妃自己先走的温妃,现在莫不是在对皇后娘娘,名正言顺的耍赖?
217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宿主你不怕皇后把你丢下不管啊?”
裴莹目光灼灼,一点也不担心,她不会的。
这个人太温柔了,她不会的。
高汶挑挑眉,俯视着马下这个当面说瞎话还肆无忌惮的人,也没了法子,“来。”
白皙修长的手指伸了过来,裴莹牵住她,借力一跃,跳上了马,然后无比自然地伸出手环住她的腰,“姐姐,我可不会骑马哦。”
高汶正因着身后的人上马后,毫不设防的拥抱、绵软的触感而浑身僵硬,一听她这带着满满笑意的打趣就知道她又在逗弄自己,偏生自己就是心软,“你啊……那就抱好,掉下去了我可没法给赔一个温妃。”
裴莹享受着怀抱的熨帖与温软,拱了拱小脑袋。
“尔玉。”
“这样称呼不合礼节。”
礼节?那是什么玩意儿?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