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顾青时伸开了桑榆的眼睛,那骨节分明的手从一侧脸颊滑下,随即又捧住了她的半边脸,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身子颤了颤。
看着桑榆那抖动的睫毛,她终于忍不住,倾身在她紧闭的双眸上亲了亲。
桑榆的身体紧张地无法动弹,一直放在顾青时胸口上的手无意识地攥了下……
“嗯……”顾青时很快又咬紧了唇瓣,压了压由小腹处扶摇升腾到心坎间的那股燥热瘙|痒,“桑榆,你曾经臆想过——男人吗?”
染了情欲的声音,每个字都充斥着蛊惑的味道,同时,也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桑榆拿开了手,睁开眼睛看着顾青时。
她知道,顾青时长得好看,可眼波潋滟,唇瓣嫣红,脸色潮红的顾青时,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惊艳。
“顾青时,我醒了。”
生物学上说,生物都有趋利性,逃避危险区是本能。
桑榆别开眼,不自在地往后拉开了距离,见桑榆的手还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她又重复了一遍,“顾青时,我醒了。”
醒了,梦也该到此结束了。
躲避的意思,不言而喻。
顾青时垂下眼,看着桑榆脸上那隐隐的忐忑,还有害怕,她的手突然有些失力,撑在身后支撑身体的手一软,她又平躺在了床上。
随着那手离开,脸上的温度也逐渐降了下来,迷迷糊糊的意识逐渐归拢。
没有梦呓般的呢喃,略显粗重的呼吸也渐渐轻缓,如鼓点的心跳也渐渐趋于平静。
房间瞬间安静如鸡。
桑榆攥着床单,始终不敢去看顾青时。良久,她侧过身子又将灯摁掉,滑入了被窝中。
两米的大床睡两人绰绰有余,两人都向外靠着睡,倒让床显得有些空旷了。
窗外的晨光越来越亮,影影绰绰的光线透过玻璃,从没有拉严实的遮阳窗帘缝里探头探脑。
桑榆睡意全无,睁大双眼看着前方原本贴了很多照片的墙面,“顾青时。”
“嗯。”
顾青时的声音已经恢复自然了,她的声线不像桑榆那样带着南方女子的温婉娇俏,而是有些浑厚,许是气质就是清冷的,所以声音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生人勿近的疏离。
桑榆还是习惯她这样的声音,这让她更有安全感。
她翻了个身,一点点靠近了顾青时,左手在空调被下摸索着,触碰到了对方的手时,又十指相扣,然后把头埋入到了对方的颈侧,这才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桑榆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可她就是觉得应该跟刚刚那个顾青时道歉。
然而,顾青时知道,知道桑榆为什么道歉。
“没关系。”顾青时头偏了一下,脸颊正好和桑榆的额头贴在一起,她吐了一口浊气,也缓缓闭上了眼。
不能有对不起。
有了对不起,就会生怨生恨。
心甘情愿的欢喜,本就是飞蛾扑火,即便最终烈火烧身,那也与人无尤。
“桑榆。”
“嗯。”
“如果,我太喜欢你了,会不会变成你的负担?”
“不会,除非我不喜欢你。”桑榆又将顾青时的手握紧了,“顾青时,我不是同性恋,我……”
“我知道。”顾青时早就明白,可心间上那疼却依旧真实,“我知道的,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