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技术能助身但也会有叫人粉身碎骨的事实存在啊!”“公方先生(即将军义辉)就是太专注于剑术而他所集合的手下又都是一些强者万一主仆之间生纠纷到时不就成了一件大事?所以还不如趁现在袭击室町御所。对手虽然剑术高然而这边却是洋枪。”
这时苏罗里新左卫门又恢复了刚才严肃的表情。
“到底还是尾张大笨蛋的御台所奉行领先获胜了对于这件事你已明白我就不必多说了。”
“苏罗里!”
“什么事?”
“现在才开始进入话题我不许你逃你刚刚说他的用法有两种?”
“嗯!我是这么说的。”
“其中之一你已告诉我了。那么你告诉我如何才能买到洋枪你要全都说出来。”
“否则你要杀了我吗藤吉先生?”
“哈哈哈不杀、不杀。像你这样人活在世间是有用的。在这世上如果没有那些聪明如鹿爪的人那可就没趣了!总是要有一些像尾张的大笨蛋还有我、你这种的人这样世间才会变得更有趣、更光明不是吗?”
这时新左的眼神已缓和多了他吐了一口大气说:
“我真是碰上了坏人啊!”“你又说这种话了你这吹牛专家。”
“好好!我说我说!在这世上只有白痴是天不怕地不怕这句谚语你应该听过吧!”
“是啊!白痴是天下的宝物啊!”“那么还有一个用途就是美浓蝮的儿子义龙他托三好先生买的。”
“美浓的斋藤义龙?”
“正是。义龙对于在旁边的尾张已经虎视眈眈看来他是想取得洋枪来攻打。另一方面三好长庆也希望能卖他一个面子等到将来也便于攻打近江。因为有这个主意所以才下令不能卖洋枪即使你到处求人也没人会卖给你。喔!我说的话太多了木下先生。”
“什么木下先生!”
听到这段话藤吉郎的眼睛为之一亮新左闭嘴之后两颊微微地颤抖着。
正是如此如果那位性急的信长来到堺港而那时的藤吉郎却一支洋枪都没买到手的话或许他会生气地说:
“猴子!把整条街给烧了!”
他那张生气的脸就浮现在藤吉郎的眼前。
况且现在这条街道所有的洋枪都是要用来攻打信长的由于和美浓有约所以也可以说是被美浓买去了。
“苏罗里!”藤吉郎又一次唤着新左卫门。
“什么事啊?”新左卫门又恢复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别出这种粗野的声音好不好!那会吓到这家的女儿。”
他指着庭院的一角笑了起来。
“我不是在说女孩子的事情而是指”
“洋枪的事对不对?然而却没人卖一支洋枪给你是不是?这堺港的主人三好长庆再怎么说也是山城、大和、摄津、河内、和泉、淡路、阿波七国的太守。”
谁都不敢轻视他所下的命令。这时新左又装出一副头被东西压住的模样说:
“你看!这家的女儿正在放鸽子。”
这家女儿十八岁的阿兰从庭院大苏铁树上的巢箱里取出鸽子并且像是在它们的脚下绑了什么东西似的。
“我苏罗里之所以把你木下先生请到这个家是希望你能说服阿兰小姐或许事情会有转机。你看!你看!她放了第一只这是她表示欢迎你的意思。”
“什么?放那只鸽子是表示欢迎我?”
“正是你看!她放了第二只啊!第三只”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她接二连三地把鸽子抛向天空。
被放出的鸽子并没有飞远只不过是在这家的上空排成了十字而交错地飞着。
这时突然从空中传来了美妙的笛声。
“啊!那是什么声音?难道是绑在鸽子脚下的笛子所出的声音吗?”
藤吉郎将双手放在耳朵后面看着新左的脸。
新左只顾往外瞧。
四只、五只、六只当她把鸽子都放出之后又从笛子后面传来了金铃的声音真是悦耳动听。这音乐从天空传到了家里。
这时的藤吉郎似乎也被吓了一跳似的。
“啊!你看!连白孔雀都歪着头在聆听呢!实在是很奇妙的一件事苏罗里!”
“所以我要你好好地拜托她。你看!为了你她把最自豪的音乐都演奏出来了。”
“这就是她的极乐演奏啊!”“极乐演奏?是啊!就是极乐也就是从天空中放下的音乐。”
新左又压低声音说:
“把阿兰小姐叫来这里她是这家的一粒种子因此你要好好地说服她、请求她!”
“什么?说服她啊!”“有什么好怕的这家主人是堺港自治会里十人中最聪明且最有力量的人。”
经他这么一说藤吉郎的眼中也散出光芒。
然而他还是不太明白苏罗里新左卫门的想法。
这家的主人纳屋庄左卫门是日本唯一的自由自治都市堺港十大要人中的领。这件事藤吉郎是明白的而十个人共管堺港的政治因此他可说是此地最举足轻重的人物。
但是这与说服他女儿阿兰又有什么关联?
不过倘若与取得洋枪没有关系那么苏罗里新左卫门也不会说出这怪主意才对。
藤吉郎是在戎岛的码头认识阿兰的。当时阿兰在从室町时代中期就一直存在的灯塔附近散步但却被那些酒醉的平户船粗暴的水手们所调戏正当她不知所措时藤吉郎救了她。
然而这也是藤吉郎事先安排的并非是光明磊落的手法。当时他突然跑上前对着那些男人说:
“我就是她的男人站住!不要动!”
“什么!她的男人?”
对方吓了一跳这时藤吉郎拔出刀来但他对准的不是别人而是向着阿兰刺了过去。
“你污辱了我这做丈夫的颜面我不能原谅你!认命吧!”
这么一来让对方莫名其妙地愣在那里而那些粗暴的男人也真没勇气就这样落荒而逃。这时的阿兰已是满脸通红。
当然那时的接待者苏罗里新左也和藤吉郎在一起在来到这家之前他知道或许这儿有洋枪所以故意说要送阿兰回家。
虽然没有洋枪但既是纳屋女儿的恩人所以也就让他们在此住了两夜。
“苏罗里!”
“我明白了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照你的说法是堺港还有洋枪了?如果好好说服阿兰或许她会影响父亲纳屋这是你的意思吧?”
“问题是在于有没有要用这种手段的必要你生气了吗?”
“嗯!洋枪是一定要不管采取任何手段也一定要把洋枪买进来。”
“既然如此就叫她来吧!来了之后就由你与她交涉了。”
“这么说来这儿还有洋枪了?”
“正是八百支或一千支吧!”
“嗯!你的话只能打对折是四五百支叫她来吧!”
“遵命!”
这时两人的步调总算是一致了。
苏罗里新左打开了玻璃窗。
“喂!阿兰小姐你所擅长的极乐演奏客人很欣赏他想当面谢谢你请你过来好吗?”
“好!我马上就过来。”
阿兰放了鸽子撒完豆子之后向这边走过来。
生长在富裕家庭的阿兰在这街道上没有受到战国奢华风气的影响比起那些大名的公主们她的心地更显得纯洁。
“先生你对我这凌空的笛音还满意吗?”
阿兰在庭院脱了鞋露出雪白的脚踝站了上来这却让藤吉郎全身觉得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