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沈遥凌瞪大双眼,似是把他当成什么鬼魅,吓了一跳。
看清人后,她懵懂喊了声,“宁公子。”
宁澹抿了抿唇。
又是宁公子,这三个字,为何听起来,比那句“老师”疏远这样多。
白雾阻挡了旁人的视线,他们能离近些也无碍。
宁澹缓步走近,直到停在沈遥凌面前。
他神色略为僵滞,低声问:“你做什么去。”
沈遥凌只当偶遇。
这附近,也确实是宁澹管辖的地盘。
她摊开双掌,示意自己两手空空:“总之,光天化日的,不是去偷去抢,不是去干坏事。”
宁澹喉头微哽,“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种烦躁感又隐隐而生。
沈遥凌对他越客气,他越能尝到其中的尖刺,扎在他的舌面之下。
他闭上嘴,不欲再用言语争辩。
转而从怀中摸出一个盒子,塞进沈遥凌手中。
沈遥凌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低头打开。
盒中用软锦裹着一支发簪,通体淡紫,是罕见的紫玉磨成。
正与她那对耳珰相衬。
沈遥凌看着那东西懵了下,下意识伸手要还给宁澹。
宁澹动作比她更快,紧紧按住她的手背推回来,牢牢按在她腹部,那力道简直像要打人似的。
他黑沉沉的双眸盯着她,靠近的气息灼热。
沈遥凌差点以为他要说点什么。
但最终宁澹也没有开口,摁着她的掌心挪开之际,他整个人也随之倏忽飞走不见。
只留下那个还不回去的盒子。
沈遥凌拿着有些发呆。
这是。
要送给她的?
宁澹为什么要送她发簪。
沈遥凌想了半晌,终于想到了一个合理的答案。
她以前,也送过宁澹挺多礼物的。
她不知道宁澹的生辰,没办法送他生辰礼,于是恨不得天天都当做他的生辰日来过。
只要是自己见到了、觉得好的、适合宁澹的,都会想方设法送到他那里去。
有的他没要,有的他收了。
但总之,不计其数。
宁澹也不是愿意白受恩惠的个性。
大约是她离开医塾之后,他觉得他们以后不会再有交集,也不会再有什么关系。
而她送的那些东西使他感到负担,所以想要全部退回,一刀两断。
只是时间久远,她送得又零零碎碎,他无法全找齐了退还给她,于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用这支昂贵的发簪抵债。
沈遥凌无奈笑笑。
她不是那般小气的人,送出去的没想着要还。
不过,两清也好。
沈遥凌收下那盒子,交给若青收起来,转身进了巷中小院。
若青把盒子捧回马车上,去马车里坐着等待,没注意到巷子口外,刚刚消失的那个宁公子又悄悄地出现。
宁澹跟着沈遥凌的步子安静地走在后面。
他看见沈遥凌欢欢喜喜地进了那个小院。
小院之中走出来一个人,低头站在落着积雪的台阶之上等她,袍脚自雪面划过。
沈遥凌见了那人,笑容愈盛,似春日繁花一般。
大门敞开,沈遥凌朝那人跑去,熟稔地絮语,两人一同走进房中,沈遥凌抱着手炉,和他共看同一卷书。
宁澹心道,不就是看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