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但陈时序握紧了她的手,借给她半分力气,抓住了那支笔。
“你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梁梦因转过头,迎上他深邃幽然的眸光,愣愣发问。
“在我让祁铮发给你个人财产明细的时候。”
清冷的声线,理智又克制,可他的所有行为,却是不理智也不克制的。
“不敢签吗?”陈时序是故意激她的。
梁梦因听出来了,按照往常,她应该会直接应承下他的激将法。
这可这次,她却犹豫了。
不是不敢签,而是——
“是因为四年前,我们睡过了吗?”
这是梁梦因一贯以来的疑问,如果没有那一次,她根本不敢想他们现在会是怎么的状况。
或许,会不会换了另一个人,也是像他们现在一样的结果。
陈时序松开手,梁梦因也没什么力气地松开了握着的那支笔,“啪嗒”一声,钢笔落在桌面上。
梁梦因寻声望过去,那只钢笔几分眼熟,忽然拧眉,又拿起那只钢笔。
“这?”
眼睫轻颤,像是掀开蝴蝶效应前最初的那一次振翅,连带着搭建好的多米诺骨牌一同坍塌。
那是原本梁梦因想要送出的那只钢笔。
却被她抛下在不知道的角落,笔帽上还刻着他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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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问题,似乎在冥冥之中早就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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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敛眸,深呼一口气:“我们不能总是云里雾里地说话,如果你现在想要和我清算,那我们就从最开始,你离开的那晚说起好吗?”
心脏猛然跳动,梁梦因紧张地抿唇,似乎在强烈期待着他的下一句话,又有些惶然恐慌。
可陈时序没给她逃避的机会。
“梁梦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别人。”
手指攥紧,指节处一片月白色的印痕,梁梦因呼吸在抖,嘴唇也在抖,连鼓动的心房也在抖。
“如果那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继续。”
梁梦因缓缓呼气,她以为那焦躁的心跳会带着肺腔也一同燥热,可是喘息却带着刺骨的凉意,似乎将她整个人冰封起来。
“我以为我们只是像往常一样吵架冷战,从没想过那是四年的隔阂。”
手指张开又缩紧,然后僵直着抓住了他的袖口。
“哥哥,你想我吗?”她的额头贴着他的颈侧,那温暖渗过肌肤周游全身,“这四年,你想我吗?”
或许想不想其实已经不重要了,陈时序抚过她的长发,黑缎般的秀发穿过指缝,像是一根线,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他们仅仅缠绕在一起。
“我是当你没离开过的。”
一直在,从没离开,也没有这空白的四年。
一句话将她所有寒意驱除,在那鼓振的脉搏中,梁梦因缓缓勾起了唇角。
“所以,签吗?陈太太。”陈时序把那支笔重新放在了她的手里。
“当然签啊。”
如果是陈时序想给的,她似乎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拒绝。
梁梦因果断在纸张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最后的签字栏,两个名字,一左一右,不同字体,却莫名的和谐。
像极了他们在登记结婚证时签下的名字。
不是转让协议带给她的安全感,而是他的心意带给她的安全感。
毕竟,他说还爱她,一直爱她。
文件阖上,梁梦因扭头去看身后的陈时序,明艳迤逦的面上绽出清绝的笑容,弯唇:“陈先生,你马上就要过上向老婆领零花钱的日子了。”
陈时序的表情很淡,伏在冷峻面孔之下的潮涌,在黑沉的瞳孔下流动。
“甘之若饴。”
双目对视,在火花在迸发,伴随着潮热的气氛。
梁梦因的脸染上了几分薄红,她装作没察觉到紧贴着她的那份灼热,小小地挪动着身体,只是无论哪个角度似乎都会蹭到那片坚硬。
胸腔里积攒的潮涌的情动几乎快要将她淹没,她需要一个空间让她排解那如洪般的爱意。
偌大的书房,却像是濒临窒息一般。在这时格外敏锐的触觉给予警示,让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间书房。
她手掌扇了扇风,无名而来的口干舌燥:“好热。”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若无其事地向门外走,头也不敢回,根本不敢去看身后的陈时序是什么表情。
“晚上吃太多了,我要出去转转消消食。”
“我陪你,陈太太。”
梁梦因不听,走得越来越快。他陪的消食,会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