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因没怎么修饰她的目的,有陈时序在,她恨不得把话说得更清晰一点。
“那我要看一下机票了。”宗泽言温温地笑了声,他不在乎梁梦因言语间满满的目的性,“sara,虽然是群众演员,但我很高兴你这个时候想到的是我。”
梁梦因表情忽然一僵,余光已经瞥到好整以暇抱胸望着她的男人。
呵呵干笑了两声:“是吧,算是吧。”
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稍等一下,我有个电话进来。sara,等我看一下行程表,晚点把机票信息发给你。”
“好。”梁梦因松了口气。
谁也不知道她面上一派淡定,背后被沁出了一片冷汗。
想要在陈时序面前装作无事发生,可是她的修为显然不够。她那股面对陈时序的劲劲儿,总是在这种修罗场上失效。
看到她电话挂断,陈时序才放下咖啡杯,面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冷音问道:“关阿姨,要回来?”
忆樺
梁梦因也没回答是还是不是,轻飘飘地瞥过去一眼:“怎么有冷空气在说话,真是奇了怪了。”
被她刺了一句,陈时序也没恼,指尖在桌面上轻又是轻轻一敲,薄唇勾起浅浅的弧度。
“有个道理,我希望你能明白,请神容易送神难。”冷眸转向她那张脸色不太好看的娇靥,梁梦因皮肤白,细微的瑕疵在她脸上都很明显,更何况是那眼下的一片青灰。
陈时序一顿,语气收敛了许多:“如果你的美国律师回来了,到时候你又该想想要怎么送走他?”
梁梦因眼皮掀开,展颜一笑,娇矜昳丽:“我就不能不送走他?”
黑咖啡的酸苦还在唇齿间蔓延,她喝一口清水,咽下口中所有的味道:“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听从妈妈的建议,也不是不好的选择。”
“比如?”陈时序依然淡定,“那关阿姨也让你听我的话,你怎么没听呢?”
“……”梁梦因嘴角的笑意顿时收敛,关芷莹确实对她说过这话。
在以前她和陈时序打得厉害的时候,林姿和关女士通话时只是随口一句“两个孩子闹着呢”,却被关女士记在了心里。
敦敦教诲——“因因,要多听哥哥的话,别总是闹脾气。”
梁梦因干笑着应声,身侧的陈时序却是温笑地点了点头。
很多记忆只需要掀开一角,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汹涌澎湃的冲刷过那道被腐蚀不堪的防线。
“怪不得陈总说我的谈判技术不过关,原来总裁大人都是靠这套偷换概念,来占领高地的。”梁梦因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手,“受教了。”
“不客气。”陈时序端着仪态,低头摆弄了一下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微动,似是发过去条消息。
片刻后,抬眸,淡光闪烁:“一点薄见罢了。”
分针秒针在漫长的对视中滴答转过。
梁梦因心间堵着一口气,在几句轻易的挑拨中几乎要膨胀爆炸。
还好,宗泽言的电话适时地打了进来。
梁梦因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若是一切顺利,宗泽言只会给她发几句消息,告知航班讯息。
他很忙,向来没有什么空闲时间,来进行什么寒暄这类多余的活动。
“抱歉,sara。我下周有一场很重要的合作案,关系到明年律所的效益。等我结束这里的工作,再回国找你,可以吗?”
果然。
“没事……不用了。”倒也没什么失望,她很心平气和。
甚至于宗泽言之后说了什么,她都没太认真听,总归不过是道歉或是弥补之类的话术。
她只是盯着陈时序的脸,那张俊美清矜的脸。
梁梦因视力极佳,也没有散光,莫名的那张脸却在她的眼前分裂出了几个相同的人影。
每个都是一样的表情,一样的冷清,一样的疏淡。
冷眼旁观着一切,甚至成竹在胸,睥睨众生,像是看着小丑一样的眼神。
昨夜的那些话,和他那副表情交织在一起,声声回响在耳侧。
被抛下的难道不是她吗?
几年追逐却没有收到一点肯定的回应。
像是一条单行路,她没有同行人,也撞不见相对而来的车辆,更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那道摇摇欲坠的防线轰然倒塌,所有的平静再也装不下来。
匆匆挂断了宗泽言的电话,梁梦因率先发难:“你是不是想说,你早就预见了这个情景?”
指骨微抬,扶上银丝镜框,一丝深隽情绪从眼底划过。他冷峻的面容上表情一向少得可怜,有时她甚至不需要看,也大概猜得出那该是什么表情。
但那一闪而过的又是什么,她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一腔怒火已经泫然而出。
“陈时序,就算没有他,你也不是那个替补选项。”
“这天底下的男人是都死绝了吗?我一定要在你们两个人中间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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