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梁梦因好像忽然就明白了那辆车子一直停在那里的原因。
黑伞压下,遮住绵绵雨帘,同时也掩住了她娇小纤盈的身影。
双臂相接,她的手臂蹭过他的西装袖子,她低眸看去,崩开的袖口依然敞着,但那道红痕却已经被腕表挡住。
陈时序另外半边袖子湿了,梁梦因是知道的,从看到那只倾向她的伞柄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副驾驶门打开,梁梦因先坐进车子里。冷气已经关了,温度不算低,但对于雨天来说,刚刚好。
面颊微微发烫,大概是红酒的作用。
陈时序走向车子另一侧,轻灵悦耳的女声突然透过淅沥的雨声,清晰地传进耳中。陈时序握着伞的手指微微缩紧,在打开车门的那一瞬间,遥遥眺了一眼过来。
淡然冷禁。
她说:“哥哥,我的裙子脏了。”
车门关上,凉意隔绝。
绯色的面颊下是红润的菱唇,梁梦因酒量一直不好,喝一点就上脸。她肤色偏白,面上的两朵霞云衬得她格外娇艳明丽。
怕他没听清,她手指在白色的裙摆上点了点:“红酒撒了,裙子也脏了。”
她的声音温温软软的,逼仄的车厢里被红酒的余味充斥,醇香绵长。
陈时序:“你怎么每次相亲都和红酒过不去?”
梁梦因睁大了眼,水光潋滟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怎么还凶我?我的裙子脏了,你居然还凶我。”
刚穿了一次的白裙就被红酒晕染上痕迹,这个时候陈时序居然还在提相亲。
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剔透的明眸无声地控诉着他。
陈时序看着她的双眼逐渐迷蒙,瞳底缓缓覆上深色,耳边还是她委委屈屈的嘟囔,他心下一片柔软。
她是真的醉了。
西装脱下,盖在她被弄脏的裙摆上:“好了,现在看不见了。”
晶莹的眸子转了一圈,她鼓了嘴,吐出四个字:“掩耳盗铃!”
梁梦因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红酒的后劲上来,面前的人影也逐渐分裂,从一个变成两个,又重新融为一体。
闭了闭眼,只觉得潮湿一片,手心是潮湿的,腿上贴着那件西装也是潮湿的。
“都湿了。”是刚刚将伞倾倒至她那侧时被雨打湿的。
“只盖一会儿。”
他探身过去,正欲拉下安全带。恰时,梁梦因睁开了眼睛,水雾弥漫的眼睛,轻轻地眨动,卷翘的长睫如蝶翼,扇动着细微的风,仿佛拂至他的颊面上。
喝了点酒,梁梦因连反应都变得迟钝。她似乎没有意识到两人此时亲近的距离,红唇微启:“连个干净的衣服都不舍得给我。”
旖旎气氛瞬间消散,陈时序面无表情地将安全带帮她扣好。
薄唇勾起浅淡的弧度:“那我衣服是因为谁湿的?”
梁梦因这时是听不得这些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和她宣战,可她头晕脑胀一时找不出反击的话语。
“你甚至这时候都不愿意哄哄我!”她瞪过去一眼,轻飘飘的,没什么力度,反而像小猫爪子刮过,只留下淡淡的痕迹。
她的目光定在他身上的那件白衬衫上,只消一眼,陈时序就读懂了她的意思。
“别打歪主意。”
“怎么就是歪主意了?”好像这个车厢里,也就他身上那件白衬衫是干净的了。
平日里正常的梁梦因已经很难搞,半醉不醉状态下的她似乎更难搞。在她还住在老宅的那段时间里,他一向是不让她沾酒的,哪怕是家庭聚会长辈在场,她的杯子也是从来被陈时序挡住的。
除了……
陈时序无奈叹气,将她膝上那件西装调转了个角度,半截湿透的袖子垂落在她脚下的垫子上。
高级定制的西装,就这样她踩在脚下,终于得到了句梁梦因的正向反馈:“这还差不多。”
启动车子,打开音响,这次不是刚刚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换成了抒情小情歌。
舒缓的音乐,柔和的歌声,再加上落在玻璃上的雨滴,难得和谐的男女,也可以称得上静谧。
梁梦因不太困,相反喝了红酒让她有些兴奋。情绪被高高地调起,无论如何平复呼吸,都淡定不下来。
放在中央扶手盒上的手机一震,两个人的视线一同探过去。
还是刚刚的那个深海头像,是李越然发过来的消息。
问她到家了吗?
陈时序淡淡地收回视线,低声:“怎么不回信息?”
平心而论,倘若不是在和李越然见面前和陈时序那一番纠缠,让她了无兴致的话,李越然应该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相亲对象。
至少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说话耐听的。
最后一点加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