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铭刻在他的脑海中,只有重要和不重要之分。
很显然,她属于后者。
空空如也的聊天框,没有一个红点。梁梦因不死心,特意多留了几天,也没有收到过一条来自陈时序的信息。
林皎甚至劝她要不要发个朋友圈,暗示一下。可漫长的等待,梁梦因早就没了继续的念头,闷闷将那个人再度拖回黑名单,再没有拉回来过一次。
一次试探,已经将她所有勇气都挥霍殆尽。
梁梦因重重呼气,烦躁地把手机丢去一旁,重新拉回被子,却了无睡意,满脑子来来回回都是方才陈时序那几句话。
“还相什么亲,如果都是这种货色——”
她相亲,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若不是在尴尬的相亲场合也能偶遇陈时序,何至于这般田地。
如果非要说点什么,梁梦因只能评论这非常符合“墨菲定律”。越是不想遇见的,越是要巧合偶遇。
“我看我们合适,毕竟还睡过。”
合适?当年她追了那么久,他都没说一句合适,现在就茅塞顿开,突然打通任督二脉就觉得合适了?
荒谬!
梁梦因越想越生气,凭什么他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却只有她一个人睡不着,辗转反侧,来回揣测他的语义。
她哪能受得了这气,当即又捡回手机,果断给陈时序拨过去了电话。
不是他给的名片上的工作电话,而是几年前他的号码。梁梦因也不确定几年过去了,这个号码是否还在使用。
但她还是拨了。
机械的电话铃声嘟嘟响起,像一架调好音质的钢琴,只需要等待钢琴家就位,来奏响这章乐曲。
可惜“钢琴家”并不配合她的表演。
梁梦因皱了皱秀气的鼻尖,纤细的手指一遍一遍地按过那串电话号码。
看向时间,也就才三点罢了。
陈时序,前不久才上了财经日报的堂堂嘉驰总裁,不熬夜工作,配得上他这响当当的名号吗?
她还被气得没睡着呢。
梁梦因破罐子破摔,再次拨了电话过去。
“滴”过两声,这次电话接通了。
“有事?”是带着鼻音的低声。
在听到那浓重睡音的声腔后,梁梦因郁结心中的那口气瞬间舒畅,一整晚的憋屈一扫而空。
怎么能只有她一个人纠结,而他安睡如故。
她睡不着,当然也得拉着始作俑者一起沉沦。
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他低咳了一声,带着些沙哑:“什么事?”
梁梦因忽然一怔,分不清他是无意还是有意。那低沉的声线,就像四年前的那个夜晚,陈时序吐在她耳畔的潮热气声。
是她刻意模糊,也从来没有忘记的声音。
“梁梦因?”他又叫她的名字,清润如玉的音质,却低醇沉定。
抿了抿唇,梁梦因忽然卡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她耳廓发烫,低头看向自己已经留了淤青的手腕,吸了口气,那方肌理的痛感仿佛重回当下。
“梁梦因。”陈时序淡淡的呼吸声夹在一贯清冷的语气中,几分漠然,“凌晨三点,你给我打了十七个电话,就为了让我听你大喘气?”
均匀的呼吸声在暗夜里分外清晰,电话那端的男人轻呵了一声。
“你这种奇怪的脑回路,也难怪会选择郑克新这种合作伙伴。”
“你——”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又挑起梁梦因的火气,“陈时序,你可真是——”
忍无可忍,梁梦因咬牙切齿:“陈时序,你可真是喜欢喝风油精,风凉话这么爱说,不如我买两箱寄到你家里让你喝个够。”
“前几天在书店看了本书,觉得很适合你——《别让不会说话害了你》。价格也不贵,和你的价值刚刚匹配。回国我也没给你带什么礼物,多不好意思,这本书就当我送你的伴手礼,不用谢。”
感觉没有发挥好,到底还是心气难平。
“哦,对了,忘记说一件事,你今天挑事的功力,还不足以前一分。”微微一顿,梁梦因抑扬顿挫,“陈时序,和你吵架,可真没劲。”
“梁——”他低低的嗓音将将缠上听筒,梁梦因就利落地挂断电话。
长呼一口气,这次终于舒坦了。
——
陈时序的助理显然比他要靠谱的多,致电过去后,没几分钟就收到了回复短信。
梁梦因最后看了一眼邮箱,那里躺着一封刚收到的来自郑克新的拒绝解约邮件。她神色一敛,涂上唇釉,抿了抿唇,踩着高跟鞋离开。
连着下了几天雨,总算是有个晴天。
“梁小姐,陈总四点半还有一个会。”助理祁铮提醒她。
梁梦因看了看时间,四点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