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上的视线便逐渐开始令人不安,林宴微微抬眼:“侯爷?”
黑眸沉沉的注视了他片刻,陆秉枢阖了阖眼,再睁开时眸底已是一片平静的沉色。
“算了……”
军中契兄弟并不罕见,陆秉枢更不是孤陋寡闻的人,从那佛寺那夜心不宁开始,他就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情爱既动,便是足以动摇人心神的毒。
但即便再怎么意动,他终究还是不屑用身份和权势去折了喜欢的人的。
比之“都听侯爷的”这样的顺从之语,他更想听到那淡色薄唇中吐露的爱语。
几乎是眼睁睁看着他将情绪收了回去,又恢复到往日冷静的姿态,林宴不由愣住了:“可是您之前说……”
“之前只是玩笑话。”陆秉枢道:“这府上除了我之外,并无其他人需要你去拜见?”
林宴有些讶然,看出他的好奇,陆秉枢淡淡解释道:“我家中与我同辈者,只有一兄一姐,长姐远嫁,兄长与父亲在八年前已战死,父兄亡故后,长嫂与母亲也相继离世,只余下一对侄子侄女。”
“三年前朝中有旨,我奉命出征,家中无长辈,侄子侄女年幼,恰逢他们外家惦念,便打点了财物将他们暂时托付过去照顾。”
“如今我虽归来,但他们舅家远在南边儿,又传了信来,说老夫人病了,要到来年开春再将人送回来。”
没料到他会说的这么细,林宴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呐呐开口:“抱歉……”
陆秉枢摇了摇头,“生死有命,这和你无关,你无需抱歉。”
林宴抿了下唇:“我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侯爷既然救了我,我又被送给了您,那你无论做什么,都是可以……”
“不用这么说,”陆秉枢打断他,目光锐利:“有些话,你现在还应不起……”
见他眸色陡然暗沉如同波澜不惊的水面,又仿佛蕴着诸多暗涌,林宴怔了下,不自觉噤了声。
过了片刻,神色稍霁的陆秉枢微微移开视线,淡声道:“之前说你的身份,也只是因为最近出了些变故。”
还在思索他之前话中的意思,林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抬眼看着他。
陆秉枢也没卖关子,直接解释道:“我给了宁国公府些警告,卫锦那个蠢货想寻我不痛快,去找了太后,说想要从我手上要个人。”
下意识的反应过来这话中的意思,林宴指了下自己:“我?”
陆秉枢应了一声,眸色沉沉:“我当着皇上的面拒了,为了一了百了,便说了你是我的人。”
“然而此事尚未完全了结,太后希望缓和我与宁国公府的关系,加上让卫锦死心,五日之后的国公府老夫人寿宴,你可能需要和我一起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