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仁儿还是太子,知道此事也是无碍的。”丁皇后抗声道。
“俞玄霜知道了也无碍么?”英帝把俞玄霜的卖身契扔过去道。
“她怎会知道的?难道……”丁皇后随手接过,沉吟道:“是了,一定是仁儿告诉瑶仙那个小贱人,瑶仙又告诉她了。”
“女人真坏事!”英帝怒骂道。
“太子知道了是无碍的,只是……”周义皱眉道。
“魏子雪那里怎么还没有消息?你着他尽快破案,不能拖下去了。”英帝不悦道。
“破什么案?”丁皇后问道。
“国家大家不要你管,管管自己的儿子吧。”英帝愤然道。
“不管便不管。”丁皇后知道自己理亏,不敢多说,低头发觉手里的纸片竟然是俞玄霜的卖身契,忍不住嚷道:“这是什么一回事?”周义于是又再把故事说了一遍。
“这样的贱货,用来作丫头使唤便罢,纳为侍妾可不行的。”丁皇后悻声道。
“她是俞光的女儿,怎能作义儿的丫头,就算作妾侍也委屈她了。”英帝不以为然道。
“她不是俞光亲生的,为什么不能?要是义儿喜欢,你也可以把她贬入奴藉的。”丁皇后冷哼道。
“她又没有犯事获罪,怎能随便贬为奴藉?”英帝不悦道。
“你是一国之君,你说可以便可以了。”丁皇后晒道。
“此女傲气甚重,作妾也是不宜的,可是她的武功甚高,作为贴身卫士却是有用。”周义笑道。
“女卫士吗?也可以的,那么便不用卖身契了。”英帝点头道。
“本来是不要的,可是儿臣存心煞一下她的傲气,她又说能够摆平此事,才要她写下卖身契,看看她是不是真心投靠吧。”周义道。
“她如何摆平此事?”英帝奇道。
“儿臣也不知道,只能看下去了。”周义笑道。
“怎样也好,如果她肯当女奴,母后是全力支持的,倘若不是,便免问了。”丁皇后格格笑道。
“你又胡闹了。”英帝不知好气还是好笑道。
“对了,如果她当上你的女奴卫士,母后便送她一套黄金盔甲,让她风风光光地随你出征。”丁皇后眼珠一转,笑道。
“什么黄金盔甲?”英帝奇道。
“你忘记了。”丁皇后笑道:“当年太上皇远征西强,不是从一个番邦女将身上剥下一袭黄金盔甲吗?”
“你说那袭只有两个罩杯和护阴的所谓盔甲吗?这样的东西怎能穿在身上!”英帝大摇其头道。
“我又不是叫她像番女那样什么也不穿,盔甲下边一样可以穿上衣服的。”丁皇后笑道:“还有绑腿,护腕,颈套和一对黄金靴,样样俱全,正是女奴卫士的打扮!”
“青菱也很喜欢那套盔甲的。”英帝犹豫道。
“混帐,她肯当女奴卫士吗?而且她己为人妇,嫁出了的女儿,便如泼出去的水,也不是本家人了。”丁皇后悻声道。
周义知道他们说的是妹妹青菱公主,前些时嫁与京卫副将刘方正,此人与太子过从甚密,大婚之日,自己尚在色毒,没有出席,此次回京,也没有见过他们,看来改天可要走一趟了。
“算了,那么把青凤剑也送她吧。”英帝叹气道。
“青凤剑?那柄剑吹毛可断,削铁如泥,好像贵重了一点。”丁皇后犹豫道。
“有什么贵重的?送给她不是等如送给儿子么?”英帝笑道。
“谢父皇母后!”周义大喜道。
回府后,周又第一件事是召来魏子雪,商议如何尽快侦破皇子大婚的刺客事件,才知道他派往各地调查瑶仙出身的密探已经陆续回来,只是一点线索也没有,不禁头大如斗。
魏子雪也不是什么也没干的,他还广派人手,监视瑶仙的行踪,发觉她只与青菱和俞玄霜来往,隔三五天便互相探访,很是要好,不与两女见面时,她便像其他的京中贵妇,经常前往紫云山的慈安庵上香。
慈安庵是百平古刹,求子至为灵验,庵中的尼姑虽然经常下山化缘,却没什么可疑。
“属下曾经先后三次尾随瑶仙上山,她就像其他信女一般上香,上完了香便与主持谈论佛法,吃完素斋后便下山,也没有特别之处。”魏子雪叹气道。
“那个主持?”周义狐疑道。
“主持悟通师太已经七十多岁了,当了主持廿多年,据说皇后娘娘也常常过访的。”魏子雪摇头道。
“瑶仙懂武功吗?”周义问道。
“不知道,她出入均是乘轿,好像弱不禁风,莫测高深。”魏子雪耸肩道。
周义不禁头大如斗,也在这时,有人来报,青菱公主率驸马刘方正登门拜访。
“二哥,你回到京里也不告诉我,可是不要我这个妹妹?”青菱一进门,便大兴问罪之师似的说。
“为兄回来是向父皇请罪的,怎能四处乱跑?”周义苦笑道,看见已为人妇的妹子明艳照人,有点儿羡慕在她身后的刘文正。
“去看妹妹也是乱跑么?”青菱慎道。
“我也打算过两天便去看你的。”周义点头道。
“刘文正拜见晋王。”刘文正终于有机会说话,恭身行礼道。
“妹婿不用客气。你的大婚之日,为兄还在色毒,赶不及回来参加,请忽见怪。”周义还礼道。
“晋王为国奔波劳碌,征战塞外,在下不能效力军前,已是惭愧,焉有怪责之理。”刘文正诚恳地说。
周义以前见过刘文正几次,知道是个人材,还是京卫四个副将之一,曾经有心拢络,后来发现他是太子的心腹,便没有白费心机了。
“二哥,你是不是要南下?”青菱单刀直入地问。
“妹妹何出些言?”周义装傻道,暗念一定是太子告诉她的。
“你别问,我知道便是。”青菱俏皮地嗽着樱桃小嘴说:“你要是南下,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周义问道。
“二哥,妹子从来没有求过你,这一趟你一定要答应的。”青菱撤娇似的说。
“要是我做得到,为什么不答应。”周义笑道。
“你带文正一起去,让他立点军功。”青菱正经八百地说。
“晋王功勋彪炳,战无不胜,在下希望能够追随靡下,为国尽忠。也可以见识王爷用兵之道。”刘文正拱手道。
“文正兄太客气了,小王只是有点运道吧。”周义谦逊道:“至于随军南下之事,父皇还没有示下,此时实在言之尚早。”
“父皇还没有对你说么?”青菱讶然道。
“不知道妹子从那里听来这个消息,愚兄也是一头雾水。”周义假装蒙在鼓里道。
“那么妹子鲁莽了。”青菱看了刘文正一眼,说:“文正常说你英雄盖世,渴望随你出征,妹子才大胆相求,你不要介意。”
“我们是兄妹,什么话说不得,妹子不要放在心里才是。”周义潇洒地说。
“如果父皇命你南下,你可要提携文正呀。”青菱央求似的说。
“说什么提携,要有那一天,还要父皇答允才行的。”周义推宕道。
“这个自然了,相信父皇不会反对的。”青菱喜道。
三人东拉西扯地谈了半天,气氛融洽,谈笑甚欢,兄妹也好像芥蒂全消。
说到兴高采烈时,没料太子突然送来请柬,邀周义过府用膳,青菱亦嚷着要一起去,周义遂着人回覆太子,答应赴宴。
太子本来居住宫中,但是出入不易,遂在宫外暗设居所,还雇有婢仆下人,戏称行宫,用作酬醉见客之用,英帝虽然知道,却没有做声,形同默许。
青菱与夫婿刘文正要回家更衣,没有与周义一道走,周义只道他们不会太早去到,也故意晚了一点,与魏子雪多谈一会,没料去到行官时,刘文正已经到了,正与太子说话,青菱却与瑶仙在内督促下人做饭。
“二弟,你迟到了,是不是该罚?”太子周仁热情地起身相迎,呵呵大笑道。
“该罚!”周义获邀赴宴时,早料到宴无好宴,笑嘻嘻地说:“愚弟自罚三杯便是。”
众人分宾主坐下,尔虞我诈地互道兄弟之情后,太子话锋一转,便谈到远征色毒之事。
“二弟,这一趟父皇下诏严责,其实是愚兄的主意,你不要见怪。”太子诚恳地说。
“大哥责备得极是,小弟未经父皇允许,便妄动刀兵,获罪也是应该的,只是责骂几句,已经是便宜了。”周义没有想到太子如此坦白,暗叫奇怪道。
“其实吾弟能够当机立断,果敢英明,正是朝廷之福,愚兄岂有怪责之理?”太子笑道:“而且些许委屈,换来一个大功,也是划算的。
“大哥的意思?”周义莫名其妙似的说,暗骂这个大哥可真天真,竟然以为自己会相信如此鬼话。
“老三胆大妄为,谎报军情,父皇岂会姑息,愚兄灵机一触,以为可以以此示敌以弱,遂让你受点委屈吧。”太子正色道。
“示敌以弱?”周义茫然道。
“就是让宋元索毋为父皇不知道老三讳言败绩,借故调你过去,对付宋元索。”太子解释道。”
“要我对付宋元索?”周义皱眉道。
“是的,你的战功彪炳,足智多谋,对付宋元索非你莫属,所以愚兄奏察父皇,让你执掌帅印,领兵伐宋。”太子煞有介事道。
“我行吗?”周义不安地说。
“如果你不行,难道只懂纸上谈兵的老三行吗?”太子晒道。
“大哥过奖了,可是小弟对宋元索知道不多……”周义惭愧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三弟就是不明敌情,才会兵败辱国,你要越听我的,宋元索一定俯首称臣的。”
“请大哥指点。”周义拱手道。
“说什么指点,愚兄只是希望能早点一统天下吧。”太子正色道:“宋军虽然晓勇,但是连年征战,已经甚是厌战,无奈宋元索治军甚严,赏得重 , 罚的也不轻,才不得已奋力死战,二弟只要以静制动,步步为营,他便无机可乘,待我们准备妥当后,定能一举成功的。”
“是,大哥此话甚有道理。”周义同意道,旋念他的话虽然与自己的计划不谋而合,但是这个大哥怎会希望自己立功,当是别有用心。
周仁继续侃侃而谈,尽管每一句话也说到周义的心坎里,他也是点头不迭,可是总是感觉周仁言不由衷,好像念书似的。
“二弟,这是愚兄一得之见,你看如何?”太子周仁终于说完了,问道。
“大哥真知灼见,小弟受教了。”周义诚恳地说。
也在这时,瑶仙和青菱双双而至,指挥下人送上菜肴,期间自是少不了许多寒喧客套了。
周义可不是第一次与瑶仙见面了,每一趟见面时,总是感觉她风姿川昔,心里暗生嫉妒,嫉妒大哥捷是先登,把如此美人儿收为内宠。
这次再见,念到俞玄霜早晚也是自己的禁脔,周义心里便没有那么难受,只要能够证实瑶仙是宋元索的细作,也许还可以坐拥京师双美。
暗里把瑶仙与俞玄霜比较,京师双美可说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实在难分轩轻。
瑶仙虽然年纪好像大一点,但是风情万种,媚态撩人,那份成熟的少妇风姿,叫人心痒难熬。
俞玄霜却是眉目如画,清丽可喜,特别是纯真中带着那几分冷艳,使人生出把她征服的冲动。
周义再看青菱这个便宜妹子,其实她绝不比京师双美逊色,无奈怎样也是自己的妹子,可不敢生出遐想。
菜肴很丰富,当主人的太子伉俪殷勤热情,刘文正夫妇也言笑晏晏,频频劝酒布菜,吃得还算愉快。
没料酒酣耳热的时候,一个下人突然走了进来,在瑶仙耳畔说了几句话,她便立即粉脸变色,欲言又止,好像不知如何说话。
“出了什么事?”太子奇道。
“玄霜出事了。”瑶仙着急地说:“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大失常态,与老父发生龌龊,还把俞学士推倒地上,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家。”
“怎会这样的?!”青菱难以置信地叫。
“要立即着人找她回来,给俞学士陪罪认错,否则便麻烦了。”刘文正严肃地说。
“立即派人分头去找吧。”青菱急叫道。
周义差点便放声大笑,知道俞玄霜终于依照自己的吩咐行事了,默计时间,此刻该前往西山途中,待姚赛娥传功完毕后,这个美女便会回到王府,任由自己鱼肉,一念至此,可没有心情吃喝,起身告辞,太子等急龄寻找俞玄霜,自然无心挽留,只是歉疚地另订后约。
周义还没有回到府第,却在途中碰上了家人,原来英帝寅夜来传,着他立即入宫说话,不问可知,当是与俞玄霜有关了。
“可知道俞玄霜出了事么?”英帝劈头便问道。
“知道。”周义答道:“刚才儿臣在大哥那里吃饭,听到有人报告。”
“他请你吃饭?”英帝讶然道。
“儿臣前往拜见大哥,承他留饭。”周义不尽不实道。
“很好,你们能够兄友弟恭,为父也是老怀大慰。”英帝喜道。
“父皇夸奖了。”周义改口问道:“她没有伤着俞学士吧?”
“幸好没有。俞光只是摔了一跤,没有大碍,本来不想张扬的,可是玄霜离家时,还在门外大吵大闹,要压下去也不能了。”英帝皱眉道。
“俞学士没有受伤便好了。”周义舒了一口气道。
“不是你教她动手的吧?”英帝问道。
“儿臣怎会如此荒唐。”周义摇头道。
“看来她是决心随你出征了。”英帝叹气道。
“此女如此大胆妄为,定是桀骜不驯之辈,随军出征,恐怕不是儿臣之福。”周义装模作样道。
“她对你可是大有情意?”英帝奇怪地问。
“不会吧,儿臣只是见过她两次……”周义怔道。
“女儿家的心事,岂是你我能解的,当年你娘……”英帝说了一句,便不再说下去,道:“现在她是在你那里吗?”
“儿臣不知道,知道父皇传召后,儿臣便立即入宫,还没有回府。”周义老实地说。“要是见到她,你便带她进宫,让为父亲自审理。”英帝寒声道。
“是。”周义答应道。
“太子和你说了些什么话?”英帝接着问道。周义灵机一触,便把周仁说的伐宋方略和盘托出道:“大哥的话甚有见地,使儿臣茅塞顿开。”
“他真是这样说吗?”英帝讶然道。
“是的。”周义发觉有异,却不动声色。
“你的计划本来就是如此,可以用作参考的。”英帝点头道。
“儿臣也有此意。”周义答道。
“很晚了,你告退吧。”英帝摆手道。
周义出宫后,立即回府,虽然没有见到俞玄霜,却也知道此女是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的。
第四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