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往里而去。
谷云起道:“这样的屋子一共有十七间。”
而且并非一贯到底,那里面也跟普通庭院一般,四面开着门窗透出莹莹冷光。
南宫北翊心中不免焦急,低头瞧着他,痛心地道:“云起,告诉我,怎么走出去。”
谷云起道:“留在这里,你不高兴么?……这里任意一件藏品,都值得你琢磨赏玩,乐而忘忧。”
南宫北翊怎忘得了“忧”,真个是恨塞满愁肠胃,话也几乎吐不出来,道:“云起……”
谷云起道:“我说了,你又信么?”
“我……”
南宫北翊万不曾想自己竟又一次噎住。他会照着谷云起的话去做,但必然满身警惕,以备不测。这样做法,就连他也无法厚着脸皮一口应承下“是”了。
难道谷云起的目的,就是将他困死在这宝库之中?
这个可能性并非没有。南宫北翊凛然想起门前发生的那种事态,谷云起要他相信,他那时也确实很是信任谷云起。事实上先在密道之中,谷云起就已有了数十百个机会将他困死当地,偏要在宝藏入口才发动机关,实叫他有些不寒而栗。
谷云起的心机变得如此深沉,总令他有着不太真实的破灭感。
他的云起向来爽朗直率,纵使嫉恶如仇,也是堂堂正正,从不屑于阴谋诡计。
这宁折不弯的苍松劲柏,竟也化作弱须缠人,茎叶带毒的钩吻曼陀了吗?
他却没有任何立场来怪责谷云起的转变,只有放低声气,有些讨好地道:“你说了,我当然信。”
谷云起淡淡道:“你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
南宫北翊心中苦闷,偏生没有抱怨的理由,亦只能好言相对,不敢违逆他半分。谷云起说没有关系,果然并不置气,接着便将穿过房间的路径告诉他。
那些门窗之后,其实大多都设有陷阱机关,真正的通行道路则须开启暗道才可。南宫北翊这回默不作声地遵照他指示去做,那暗道连接着一间又一间华屋,路径则曲曲折折,不知拐了多少次弯,终于抵达一座巨大的石室。
那石室既深且阔,不比前面那些华屋的奢华装饰,却搁着一具具质材不同的棺材,令南宫北翊不禁一怔,往谷云起脸上看去,心底有些发寒。
谷云起则相当平静,看来很清楚这里有什么东西,竟少有地在南宫北翊怀中挣扎了一下,道:“放我下来。”
南宫北翊愕然道:“你站也站不稳,下来做什么?”
谷云起这才将目光往那些棺材上扫过去,神色黯淡已极,低声道:“站不得,也不该站。”
“云起?”
“我只能跪着。……只配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