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半,宝藏密道在山腹中曲曲折折蔓延了许久,南宫北翊更将全副精神都放在谷云起的指点提示之上,不敢有丝毫放松,全不知到底度过了多少时候,那眼前终于只余下一间一丈见方,铺着九块打磨平整的各色玉质方石的狭小石室,并着九级在翡翠盏夜明珠映照下显得格外堂皇的白玉阶。
玉阶之上紧闭着两扇厚沈石门,亦是汉白玉的质地,并在门环处镂刻着云纹的“天”字,那自是天门的标记。
南宫北翊站在甬道出口,低头看看汗湿鬓发的谷云起,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满怀爱怜地以衣袖为他擦拭额头汗渍,柔声道:“累了么?我们在这里歇息片刻,不用着急。”
谷云起没说话,只顾着闭目喘息。以他的体力,将方才密道中数不尽的机关暗器一一迅速及时地指出给南宫北翊,比起南宫北翊在其中的提纵飞腾,夭矫转折更加辛苦,自没有余下多的精神来回应他的话。南宫北翊便以手抚着他的背心,令他能匀过气息来,连那近在眼前的宝库大门,亦无暇去多看上一眼。
谷云起喘息了片刻,那汗水才不再冒出,气息也匀均了许多,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
南宫北翊专注地看着他,见他回过神,便露出欣慰的神色。谷云起呆望着他,竟似有些恍惚迷蒙,道:“南宫……”
他声音微弱,气息更是幽微短促得很,这一声叫得南宫北翊不期然又一阵心旌魄动,只觉他明明已毫无余力,却还要唤一声自己名字,那到底是什么意图虽不明白,却怎能不去珍惜?因此连忙应声,又道:“云起,你忍耐着点,我们已到了这宝藏门前,立即便可以出去了。”
谷云起两眼发愣地眩晕了好一会儿,才又醒过神来,往玉阶处瞟了一眼,虚弱地道:“开门。”
“怎么开?”
“你……”谷云起强咽下一口梗塞的气息,道,“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
南宫北翊一路上都听从他的吩咐,自觉应已取得他的信任,怎料他还要提醒一遍,不由苦笑道:“云起便这么不相信我?”
谷云起目光定在他脸上,那目光看得南宫北翊老脸一热,不自在极了。谷云起望着他,道:“站到那块黑玛瑙石上,运劲使千斤坠稳立不动。”
南宫北翊刚才说了那样的话,此刻只为重获他的信赖,毫不犹豫地道:“好。”
往那形似九宫格的地面一看,黑色玛瑙的那块地面恰在正中央。他举步便行,更不迟疑。谷云起再度说道:“站稳莫动。”
南宫北翊一站到那方黑石上,浑身就不由有些泛凉,只觉四览无余,周围连个遮挡闪避的东西也没有。刚才从机关丛中过来,心里难免有些阴影。但他既豪气干云地叫谷云起相信自己,又自称一切全都听谷云起的吩咐,此刻便不能反悔,当下气沈丹田,果真将那扎稳下盘的千斤坠使将出来。
他一身功夫从未放下,比起二十多年前只有更精进的,那脚下一经站定,几可裂石穿地。那玛瑙石坚硬无匹,他脚下的力气自然化作往下的压力,立时便听脚下“喀嚓”一响,方石蓦地下沈数寸。他站得稳当,身形岿然不动,然而四围刹那间机簧开启之声不绝于耳,既有石门分开之轰然闷响,亦有弩箭激射之嗖嗖风声。南宫北翊耳听风声,已瞬间辨明那弩箭竟是四面八方密密的几排交错射来,所指中心赫然便是他所站的地方。
那左右不过三尺距离,机簧弹动强劲迅疾,南宫北翊脑中念头电闪而过,一身凉意霎时化作遍体冷汗,简直连考虑的时间也没有,灌注在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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