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绵亘着层出不穷的绿,深浅浓淡,相互浸染氤氲着,是以虽绵延千里直抵天边,却绝不单调乏味。
南宫北翊背负着谷云起,行走的并非常路,只凭着那身功夫,在棘丛草尖,树梢藤边轻巧掠过,速度快如飞隼,动作又柔似大猫,在起伏之间尽量不让背上的谷云起受到颠簸冲击,相当的用心了。
以他的身手,攀爬这座大山自是非常迅捷。但山势连绵,仍要好半天才可能看见天门留下的一两处亭台楼阁。谷云起说要给他指路,果然从早晨起来后便保持着清醒,伏在他背上如腾云驾雾一般前行着,周围那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风景箭一般飞快晃过,他实则有些应接不暇,眼花缭乱了。
好在南宫北翊从昨天后确然便非常体谅他,一口气上了半山,歇在一块视野较好的岩石平台上,小心地解开缚着他的带子,将他重新抱回怀中按摩被带子勒过的地方,心疼地道:“累么?你告诉我要去哪里,我到地方再叫醒你,不用这般强撑了,好不好?”
谷云起身体全无法自己动弹,那些带子虽然已够宽厚柔软,他身体也已瘦到只剩百斤不到,但重量全压在那些布条上,还是被勒出深深的印记。他睁着眼,很是费力地转动眼珠要认出这是哪里。南宫北翊看他这般辛苦,只恨不能将自己的所有都能传输给他,好叫他能轻松起来,又道:“这儿我们当年曾歇息过,虽然匆匆忙忙的,我还记得它叫做燕子梁。”
那山是一重又一重的,从这个山头到那个山头,无论上下左右,总也走不完似的。却也正是因为这山太大太深,他们当年才能够从血战中脱身而出,捡回一条性命。南宫北翊记性很好,回想起来,甚至连当初谷云起在此处休憩时疲惫伤痛的神情也历历在目。
谷云起听了他的话,总算闭上眼睛,匀了一会儿气息,才道:“燕子梁……
鲤鱼脊……你到……那棵老槐树下……下山……朝南走……“
南宫北翊一怔,那条路他没走过,但谷云起说的槐树他知道,从那里下山,走进的便更是群山的深处,在那山谷中应该怎样走,只怕他转个弯就完全摸不清东南西北了。他实在想问问谷云起到底要去哪里,但他让谷云起说话,本来是要减轻他思索和观察的负担,再这么多疑问,谷云起哪有力气回答?
所以他只有在心底里叹了口气,帮他把勒疼的部位都按摩好了,再将他缚到背上,即刻动身,飞猱翔鸟般地继续往山上赶去,指望自己能凭这速度缩短抵达目的地的距离,夜里还能返回到大陆旁,再将他的身体好好治疗一番。
鲤鱼脊,老槐树,下山道。
山下树木乱生,几乎找不着下脚的地方。南宫北翊又沿着山谷向南行了近十里路,眼前山势拗转,出现了岔道。他好容易找着几块还算平整的大石,在遮阴之处再将谷云起放下来,一边再为他按摩肌肉,一边将随身带上的一竹筒药汤与粥饭解下来,运起...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