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道:“你们洛家传下来的东西,果然不同凡响,一块玉佩,泄露出的微末气息,都足以滋养万千生灵了。”
我盯着玉佩,忽然觉得它像一块烫手的山芋。
要知道,天地气息,万物共享。
气息流转间,往往又有地气所钟之处,有些成了福地洞天,名山大川,有些成了龙脉宝穴。
各行当,对天地气息的叫法虽然不同,但指的都是同一样东西。
而圈禁地气为己用,一向是大忌。
就算是古代的帝王将相,寻龙点穴,也讲究占其势,而顺其气。
而那种聚气以为己用,断其他生灵活路的做法,历来被视为邪魔外道。
现在,我手里的这块玉佩,显然是经过某种术法炼制,所以其中聚集了大量的‘地气’。
我不知道里面具体有多少,但就刚才泄露出来的那一丝气息,已经让整个事务所,包括事务所周围的一带,充斥了浓郁的地气。
下意识的,我看向事务所大门口,那颗我们不怎么会打理,一直半死不活,稀稀疏疏的蔷薇。
就在这不到三分钟的功夫,在浓烈的地气沁润下,那蔷薇俨然在瞬间,舒展了枝叶,隐约像是冒出了许多生机勃勃的嫩芽。
与此同时,我听见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哎哟喂……舒坦。今天在你们这儿按完,我格外舒服,人都好像轻了十斤。”
“叔,那您下次再来啊!”
应该是阿康按摩店送走了一位顾客。
当然舒畅了,这无形的地气,是催生万物的根源,刚才玉佩泄露的气息,对于周围的任何生命老说,都是一场由内而外的滋养。
但是,地气必须要流转,而我手里的玉佩,明显存在者‘圈禁’地气的嫌疑。
谢惊蛰缓缓道:“这东西,即可以说是一件灵物,也可以说是一件邪物。”
我抹了把脸,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玉佩,一时间不知所措:“这里面到底有多少地气……为什么,我祖上为什么会弄出这么一个东西来,这……这不是造孽嘛。”
凭空被夺走,储存在玉佩中的地气,就像是凭空抽干一条河,伴随着河水抽干,依赖河水而生的生灵,必然要大量死亡。
当初那个疗养院,便是以阵法,圈了藏鱼山的地气。
便是如此,已经是犯了大忌,才有了后来的神女复仇一事。
但此刻,那疗养院所夺走的地气,比起我这块玉佩来,显然不值一提。
这得是多大的罪孽,当年,玉佩成形之时,又有多少生灵,遭受了灭顶之灾!
我自认为,自己虽然没多大本事,但比起那些唯利是图的同行,自己已经是个不错的鉴诡师了。
但此刻,玉佩一出,一切就显得可笑至极。
如果它真的出自洛家祖先之手,那我们洛家的人,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以抵消其中的罪孽。
我的三观和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就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时间整个人都麻了。
谢惊蛰眉头紧皱:“这玉佩,是从你们洛家哪一辈的先祖手里传下来的?是其他人,还是洛渊?”
“我不知道。信息太少了,我只知道,诛天印和这块玉佩,是我们洛家的传家宝,只有洛家鉴诡师一脉的家主才能持有。”
谢惊蛰推测道:“它和诛天印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我一顿,将诛天印掏出来。
在没有术法的催动时,诛天印的外边,看起来就是一枚四四方方的印章,印章底部阴刻着‘诛天’二字。
印章的边长为八厘米,不大不小,放在掌中正好合适,材质不明,看起来似乎是黄铜,但并没有那么重,体积较轻。
在关于诛天印的用法中,通过催动诛天印,能施展出一百六十多种手段,有防御之术、有攻击之术、有镇压之术。
可以说,诛天印在鉴诡行里,绝对属于顶级法器的存在。
我左手持印,右手握着玉佩,将它们靠在一起,然后试着同时催动。
诛天印到是瞬间就有了反应,猛地膨胀出数倍的虚影来,法光熠熠的。
而玉佩则纹丝不动,探入的精气石沉大海。
我问老古:“你刚才是如何让玉佩产生反应的?”
老古脸色还是不太好看,缓缓吐出两个字:“别用精气,用诡气。”
我一怔。
“你以前是大诡,可你已经夺舍重生了,是货真价实的鉴诡师,是活人!你怎么能动用诡气的?”
鉴诡师一身精气,和诡气是天生的克星。
鉴诡师可以驾驭诡物为己用,但自己是不可能直接使用诡气的,必须要有诡物或者符咒一类的东西作为媒介。
可刚才,老古并没有使用任何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