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会法术,千万别跟她打架。”
大良沈休明只来得及交待一声,小秋就跟周平走了,他又急又怕,原地转了好几圈,最后狠狠心,还是跟了出去。
路两边站满了致用所的弟子,目送小秋和周平走向村头,大冷天里呼出的白汽,遮住他们已经有些麻木的眼神,偶尔有人跟上来,都是周平小团伙的人,走到一半路,大师兄也出现了,十余人并排跟在小秋身后,倒像是他的保镖。
厨房里做工的弟子举着长勺,站在门口大声吆喝:“开饭啦,大块的猪肉,快来——”他的声音像是屋檐上面滴下的水柱,瞬间凝结成冰。
“怎么啦?”戛然而止的声音,引出库房里的年长弟子,他看到这支奇怪的队伍,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大声提醒:“别闹出事!”
大师兄伸出手指指着他,一句话也没说,可脸上的神情却明确无误地发出警告,年长弟子不敢再吱声,转身回到库房里。
辛幼陶袖手靠门站立,从很远就开始盯着小秋,目光一路追随。
等到小秋和周平一伙走远了,旁观的弟子才开始跟上,雪地上响起一片杂乱迟缓的脚步声,大良抓耳挠腮,看见张企的身影在厨房里晃动,急忙跑过去,“张企,张大哥,你得管管……”
张企笑着摇摇头,用勺子盛起几大块猪肉盖在冒尖的饭碗上,递给大良,“玩玩而已,不用在意。”
大良心想自己真傻,张企连道根都没有,一个普通的中年人,哪有本事插手弟子们之间的争斗?推开饭碗跑向村中央的过秤处,气喘吁吁地大喊:“张道士、张道士……”
张灵生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上。
大良呆愣片刻,知道在致用所再也找不到帮忙的人,只得快步追赶前面的小秋,希望能劝他服软,都教们说得清清楚楚,在法术面前,近身搏斗技巧没有多大意义,小秋打架再厉害,怎么可能斗过已经凝气成丹的老娘?
大良兜了一圈,跑在小秋等人前面,冲他打手势,意思是东西不重要,千万别出事,可让他恼火并且莫名其妙的是,小秋居然冲他微笑,这个混小子,胆子大到不要命了吗?
小秋已经走到村头,他还没决定是否要打一架,毕竟他跟老娘根本不认识,他只纳闷一件事——凝气成丹的弟子得犯下多大错误才会被撵到致用所来?
村头一座孤零零的小院就是老娘的住处,矮矮的篱笆墙上罩着一层雪,没有门。
小秋到了入口,周平抢上前进院,讨好地叫道:“老娘,我把慕行秋给您找来了。”
按小秋的想法,老娘肯定是个老女人,起码年纪不轻,可是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却是一名稚气未脱的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个子不高,没穿道袍,而是像张企一样裹着皮袄,头上没有道簪,头发也没有挽起,随意地披散地脑后。
隔门一瞥,小秋注意到屋里面设施齐全,有漆亮的案几,有光滑的坐垫,甚至还铺上了地毯。
老娘站在硬实的雪地上,抱臂歪头,看着外面一大群少年,那张不带一丝表情的刻板的脸,让小秋觉得有些眼熟……
周平似乎早已忘记什么是道统之礼,像普通人一样鞠躬,一指小秋,“老娘,就是这个小子,口出狂言,说什么整个致用所数他最能打,别人都是绣花枕头不堪一击,还说过老娘不少坏话,我都没法学。”
老娘的目光落在小秋身上。
“他在撒谎,小秋哥根本不知道谁是老娘,怎么可能说坏话?”大良在后面大喊。
大师兄转身寻找说话的人,大良立刻缩头躲在别的弟子身后,大师兄没找到人,用目光警告地扫了一圈才转回身。
周平继续挑拨,“慕行秋这小子狂得没边,三年前在镜湖村就跟申庚申己打过架,在养神峰时对杨都教颇为不敬,这些大家都知道,到了致用所他也对杨家人心怀不满,说了不少坏话,老娘……”
小秋这时才恍然——原来这位老娘长得像杨宝贞,她们肯定是一家人,可申杨两家在庞山势力那么大,怎么会让亲戚发配到这里来?他更加纳闷了。
老娘挥挥手,周平立刻闭嘴,躬身退到一边。
“关神跃,就是他把你打得没有还手之力?”老娘开口了,声音也如少女般清脆,只是语调带了几分市井的惫懒,一点也不像道门之女。
名叫关神跃的大师兄脸一红,低头说:“他身手太快,不像只是豁通三田的弟子。”
老娘像无赖少年似地撅起下嘴唇,不屑地晃...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