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没有。”昭昧说:“但迟早要见吧。”
李素节再没说什么,昭昧换了身衣服就独自出门,身后照旧跟着暗鸮,行走在邢州城的街市当中。
经历了前年的水灾和去年的重建,今年的收成格外好。昭昧路过几家粮店,粮价已经恢复寻常,她乍一见,就下意识在心里拨弄起算盘,察觉自己做什么,又连忙打住。
再往前,便到了她的目的地,明医堂。
但没多久,她又走出来。她要找的人不在这里。
换做往日,她也就走了,但这次实在有事,她就绕了路,找到另一处目标。
风调雨顺,便岁稔年丰,手握闲钱的人多了,吃喝玩乐的人也多了。昭昧走到门前时,看到进进出出许多人,有的只是来吃饭喝茶,有的却是来听书。
这里,正是昭昧曾几度光顾的那家茶肆,抬头便能看到烫金匾额上的三个大字——明芳楼。
昭昧径直走到柜台处,说:“我找你们老板。”
掌柜的正在乐滋滋地结账,头也不抬便道:“我就是,什么事儿啊。”
昭昧重复:“我找你们老板。不见人的那位。”
掌柜的刚送走一波客人,正听到这话,愣住,扭头见到昭昧,脸上笑容先是一滞,旋即又绽得更开:“您说的是哪位?”
昭昧说:“姓钟的那位。”
第75章
明医堂是钟凭栏的财产,这是昭昧和李素节早推测出的事情。
很早之前,那个疑问就存在。明医堂,一个以善行善事闻名的病坊,究竟哪里来的钱财,能够支撑这样的挥霍。即使平日里病人颇多,也绝抵不上这样大的亏空。
尤其是水灾肆虐之后,赵称玄几度带领医者们前往城外提供无偿医治,付出的金钱不可胜数。
外人或许以为,赵称玄名满天下,高门大户常斥巨资延请,并不差这一点半点,何况,明医堂又是连锁产业,开遍中原,此处亏钱,自有它处来填。
可一旦深入了解,就会发现端倪。
她们甚至有专门的慈幼堂,用以收留遭到遗弃的女婴,这是何其大手笔的投入!
既然发现其中问题,追根究底,便要找出那个为她们提供金钱来源的人。与赵称玄关系亲密的钟凭栏便走入她们的视线。
钟凭栏此人,身份神秘,时常出现在明医堂,打着为朋友看病的名义,那位朋友却从未出现,而她往来进出,旁若无人,医者们也从无异议。
若是接受了钟凭栏是明医堂老板的设定,疑问便迎刃而解。
她们迈出了第一步试探——筹粮。
果然,钟凭栏答应无偿供粮。
于是,当她们需要金钱时,她们便再度想到了钟凭栏。
这次,钟凭栏不在明医堂,昭昧便找来明芳楼。掌柜的打着哈哈想要推辞,昭昧却不给机会。
最终,她被请入内室,推开门,闻到满室馨香,也对上钟凭栏的笑脸。
“来得正好,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她热情地招呼着,倒出一杯液体,递到昭昧面前。
昭昧皱眉:“我不喝酒。”
“这是甜的。”钟凭栏说:“你们军中有人过来吃饭,说什么要喝甜的,我鼓捣了好久才做出来,你试试,这味道是不是刚刚好?”
这和昭昧预想的你来我往的交锋完全不一样。
她接过酒杯碰了下嘴唇,愣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又喝了一口。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钟凭栏道:“是不是有一点甜,又夹杂着花草的清香,不觉得腻?”
“这是……”昭昧品了品:“桂花?”
“是。”钟凭栏说:“有几株开得早,我就摘了点。”
昭昧又抿了一口,说:“味道不错。”
“是吧。”钟凭栏自己也喝了一口,问:“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这聊家常一样的氛围。昭昧觉得有点古怪,但还是直说:“要钱。”
“你可真够直接的。”钟凭栏不以为忤,豪爽道:“多少钱?”
昭昧想了想:“二百万。”
“噗——”钟凭栏一口酒喷出来,正正好好地喷在昭昧脸上。
昭昧陡然起身:“你做什么!”
“抱歉抱歉。”钟凭栏忙唤人来打水送毛巾,差点亲自把湿毛巾糊在她脸上。
昭昧敬谢不敏,自己擦了脸,说:“你离我远一点。”
“刚刚只是意外。”钟凭栏说:“你是要二百万铜钱,还是二百万白银啊?”
昭昧说:“白银。”说完还谨慎地往旁边让了让。
这回钟凭栏没喷酒。她坐正了身体,似笑非笑:“小昭昧,二百万两白银可不是个小数目。你是要盖个宫殿,还是要修个陵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