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你,耍我。”陆凌空说。
“彼此彼此。”曲二微笑:“兵不厌诈。”
“哈。”陆凌空冷笑一声,猱身而上。
两人扔了长刀,陷入新一轮厮打。
士兵们看得正欢,为各自阵营加油助威,时不时爆发出欢呼。昭昧也神色认真,双手托着下巴颏儿,身体前倾,似要揪住她们每个动作,再一一拆解。
李素节扯了扯她的衣袖,她才回神,见到旁边通秉的隶臣,问是什么事情。
慢慢的,坐直了身体。
和李素节对视一眼,她看向河图,打了个手势。
河图微微一愣,旋即举槌鸣金。
“当——”清晰而尖锐的声音响彻校场。
士兵们正群情激动,却在听到的瞬间噤声。唯独校场中战斗正酣的两人毫无反应,仍自顾自地扭打,打到此时,已经不可开交,彼此抱团在泥土中翻滚,滚得尘土飞扬,偶尔一人腾身站起,又立刻被摔回地面,不像是在比武,倒好像在泄愤。
只有这会儿,大家才想起来,她们确实有仇啊。
昭昧盯着那一团人看了会儿,忽然弯起嘴角,冲河图招手,接过了一张弓、一支箭。
她起身,张弓,搭箭,眯起眼,箭镞直指场上仍在纠缠的两人。
女兵尤为擅长射箭,河图更是其中翘楚,用的弓也十分强劲。昭昧拉弓时,弓木受力,泛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慢慢弯成满月般的弧度。
昭昧的嘴角也跟着弯成了月亮。
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等这惊心动魄的一箭。
“嗖!”
箭矢破空,打破一切安静。
不似鸣金响亮,却震耳欲聋。
陆凌空和曲二第一时间察觉,立刻拉上彼此向一旁翻滚,谁料用力方向不同,挣扎之下,竟未能滚动,仍停在原地,而那箭已雷霆般飞来,擦过所有人的呼吸,掠过她们的身体,射进地面。
短暂的静音后,昭昧收弓,转向李素节,满意地眨了下眼。
李素节在袖中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昭昧这才敛了笑意,看向场上。
陆凌空和曲二仍僵持在一起。陆凌空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非要拉着曲二滚起来不可,曲二则硬是坚持不动,两个人较起劲来,却谁也争不过谁,到头来在地上躺了半晌。
昭昧道:“好了没有?”
曲二推开陆凌空,起身,让出几步。
陆凌空轻哼一声,站起来,道:“再打一阵,我就赢了。”
曲二拍着身上尘土,闻言,付之一笑。
“你笑什么?”陆凌空道:“我说的不对?你分明打不过我。”
曲二直视她,点头:“你说的很对。”
陆凌空不满道:“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陆凌空!”昭昧声音肃然。
陆凌空不情愿地打住,转向昭昧:“出什么事儿了,怎么突然打断我们?”
昭昧看着陆凌空。
这不是第一次。
陆凌空与她的利益关系和其她人有所不同,又出身草莽、不拘小节,往往有些我行我素的肆意,心情好时听一听,心情不好,天王老子也不搭理。
她收回视线,目光在所有人身上点过,又将全部士兵收进眼底,说:“邢州,要开战了。”
赵孟清以上京为据点,向周边城池发起进攻,曲准也将保留这份默契,从周边势力下手,逐步吞并。
现在,他要出手了。
“邢州兵往日都在养精蓄锐,第一次动作,曲准大概会选择较为强势的对象,攻其不备,用时机换取最大成效。”会议室中,李素节向另外几人分析。
曲二道:“我刚刚也收到消息,我的队伍会随同作战。”
河图咬住下唇,忧心忡忡:“我们也是。”
李素节安慰河图道:“曲准不会拿胜负做赌注,他不相信你们的实力,即便命你们出兵,也不太可能交付重要任务。”
“所以,”昭昧道:“正适合你们练兵。”
“要我们单独出兵吗?”河图解释道:“我们都没有作战经验,如果单独出兵,恐怕……”
“怎么会。”李素节笑道:“他可信不过我们。”
“河图,你回去准备吧。按照我和曲准的约定,战时由他提供一应后勤装备,你叮嘱冯庐和和他们对接。曲二,”昭昧道:“你出身正兵,对战事了解多些,麻烦你指导河图。”
曲二点头:“我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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